法为主,药物为辅进行组合治疗……因为在应激情绪的刺激下,人体会产生的大量激素,例如肾上腺素,在人体内的流通,会促进情景记忆,在长时记忆中的编码……我会辅助开β阻断剂心得安……可能会产生……” 陈平戈听着又走神了,那些声音,在耳朵中一下子近一下子远,她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她现在“病”了,她的注意力集中不了。 听着那些词汇,明明听着,很努力地听着,听着听着,那些声音就变成一阵无声的苍白。 陈平戈听着听着摊开四肢,头往后倒在柔软的椅背上,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看着角落里一块灰黑色的污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陈平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谌颐的车里。 她躺在车后座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谌颐在开车。 车子应该是开在郊外上,是环山的山路,修的很宽阔,一侧是山,一侧是悬崖,中间是修得宽敞的车道,车里只有她跟谌颐。陈黎不知所踪。 陈平戈连忙爬起来,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然后她转头拍打着谌颐的椅背说:“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谌颐温和地回答她:“近期你跟我一起住,我来照顾你。” “为什么?”她激烈地问。 谌颐:“因为除了我,世界上没有人,能好好照顾你。” “你简直莫名其妙!”陈平戈的情绪激动起来,她激烈地拍打着车窗,又去扭被谌颐锁起来的车门,“放我出去,我要回家,就回我自己的家!” 她吵闹不休。 谌颐打开了车窗,夜晚山间的风吹进来,令人心旷神怡。 谌颐突然说:“平戈,你看外面的星星。还记得吗,你是夜晚的女王。” 她突然愣住了。 那些过往的时光,冲进了脑海里。 年少时他们,在凌晨的街上兜风,她自称夜晚的女王。 宽阔的车道前无车辆,后无来人。 安静的,只听到谌颐车子的引擎声,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月光如水。 山间的星星很明亮,月亮悬在山林之间,温柔又哀愁,像是带着怀念气味的久远的时光。 她被那些明亮的星星,摄住了心神。竟然呆呆地看着窗外,不再挣扎。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从私人车道进入了个人地下停车场。 等到汽车停下,陈平戈才回过神来,她又闹起来:“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陈黎呢,他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谌颐又耐心地说:“我跟他商量好了,最近我来照顾你。” 陈平戈暴躁了起来。 谌颐从驾驶座上下来,一手提着印着今天看的心理咨询所标志的袋子,里面都是药物。 他拉开车后门,半拉半抱地把她弄下车。 陈平戈的力气远远不如谌颐,最近又是躺床吃药的全身乏力,根本挣不过谌颐。 地下停车场,就像一个密封的棺材,被拘禁的记忆,又浮上来脑海,陈平戈感到恐惧,她在谌颐怀里,尖叫了起来。 谌颐把她抱起了电梯,她拍打着电梯门,去按紧急按钮。 谌颐神情不变,任由她闹,搂抱着她,把她的脑袋,按在他的怀抱里。 电梯停了,开门就是玄关,谌颐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抱到了客厅柔软的大沙发上。 陈平戈从谌颐的怀里挣出来,冲到电梯前,狂按按钮,电梯必须由他的指纹开门,她发现她开不了。 电梯旁的屏幕亮了起来,一个看起来是管理处的安保人员,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谌先生,晚上好,我刚在电梯的监控里看到,”他有点为难地说,“我看到您,好像在勉强一个女孩子,跟您回家……” 谌颐站在陈平戈身后,把她拦腰抱在怀里,下巴就抵在她的头顶上,不慌不忙地解释: “这是我女朋友,我们刚闹了别扭,刚才是在吵架。” 那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我看也是,您也不像是需要勉强女性的人。” 陈平戈对事情的发展很不满意,她拍着屏幕,“他是坏人,他把我绑架了,你快报警!” “你根本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陈平戈急急地说,“保安大叔,你看过那种电视剧吗?无辜的都市女性,被风度翩翩的衣冠禽兽带回家,最后被制作成了标本,或者囚禁在地下室折磨……” 她越说越荒唐,安保人员反而放心了,他一笑置之,“没事,我见过您了,您很安全。” “待会就不安全了。他杀了我之后,就要杀你灭口了。你今晚在值班室,一定要锁好门……” “她喝醉了。”谌颐贴着陈平戈的脸说。 “确认完毕,我这边先挂断了,打扰您了谌先生。”对方利落地中断了视频。 谌颐抬手,用户主身份,切断了电梯的监控终端。 她被他关在了他的屋子里。 男人有力的大手,轻易地抓着她的腰,举了起来,把她又带回了沙发上。 “平戈,平戈,听话。”谌颐摸着她的头,尝试安抚她。 陈平戈慢慢停止了挣扎,她喘着气。 “放我回家。”她看着谌颐,一字一句地说。 “平戈,让我照顾你。”谌颐拒绝了。 陈平戈腾地站起来,她面前的桌子上,看起来是为了迎接她准备的茶点,一个多层的英式糕点架上,放着她喜欢吃的蛋糕,桌面还有两杯英式奶茶,放在精致骨瓷盘里的各种巧克力跟糖果。 头顶水晶灯璀璨的光影投射在桌面上,反射着星光一样的光影。 陈平戈把整个点心架,推翻在了长毛地毯上,成套的骨瓷噼里啪啦地被她在桌上砸碎、满屋子地飞,蛋糕跟牛奶,泼洒得到处都是,巧克力跟糖果,都砸到了谌颐身上,落在了他的衣服上跟沙发的皮面上。 谌颐平静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陈平戈看他不退却,她就像是被困在笼子的困兽一样,出奇地愤怒了。 于是她扩大了搞破坏的范畴,她把他的客厅的东西全砸了。 她把他的杯子砸在了电视柜上,碎片四面飞开,她砸了他的音响影音设备。 她把他客厅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把装饰的花瓶、角落里点缀的摆设、古董、酒架上的酒全摔碎了,她把他墙上的画弄了下来。 她还跑到了他的厨房里,把厨具连着锅碗瓢盆,都推到了地上,把他两个步入式大冰箱里的东西,全撒到了地上。 她陷入了疯狂,就像个疯子一样。 谌颐坐在沙发上,冷静地看着她砸,依旧一言不发。 陈平戈打砸完一轮,破坏到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来。 她茫然地看着满地的狼藉,她突然非常地厌恶自己,于是她蜷缩在角落里,哭了起来。 谌颐站起身,踩过遍地的瓷器碎片、玻璃碎片、蛋糕、酒液、蔬菜、木架、残渣……蹲在陈平戈身边,把哭得颤抖的她揽到怀里,让她抱着他的脖子哭。 他坐在地上抱着她,任由她哭过一阵,又无声地吻了吻她脸上的泪水,最后他把她抱上楼,给她放热水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