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悦下意识地看向李存勖。 她记得在昏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了李存勖朝她跑过来。 “你不知道,佟大哥抱着你一路冲到手术室,那速度比两年前还要快。”乔露越说越起劲,语气也兴奋起来。 李存勖闻言,紧绷的神情松了一下,反倒觉得乔露好笑。 她来时林安悦已经在手术室了,她这样胡编乱造的倒正好说的是事情。 乔露丝毫没有觉得现在她是胳膊肘往外拐,恨不得把李存勖当时的状态说的撕心裂肺。 “那个,佟大哥,刚刚有个陈医生让我转告你去一趟办公室。” 李存勖嗯了一声,一直停留在林安悦身上的目光转了又转,才道:“我马上回来。” 话毕,这才转身离开。 见他走了,林安悦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右手无名指。 离开病房的李存勖才到办公室,陈医生就着急地让他坐下,将手里莫母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佟先生,老太太已经不适合做复健了。” 李存勖眼神平静,他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另外。”陈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我建议还是将她送去精神病院去治疗吧。” 他刚一说完,李存勖眉头就蹙了起来。 陈医生解释道:“这次她受了刺激,已经不是单纯的老年痴呆了,更类似精神分裂。” 李存勖目光深沉,细细思考了一下陈医生的话。 他不懂的是莫母到底是怎么了。 他亲眼所见过她对林安悦的暴行,但是养老院的护工又说她经常哭着说对不起,还把眼睛哭坏了。 她没有别的亲人,能让她觉得对不起的,不就是林安悦吗? 但这次如果不是他急事感到,林安悦可能就真的要死在她亲生母亲手里了。 先到这儿,李存勖的心瞬时紧缩,眼底也积满了疑虑和担忧。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莫母这么恨林安悦。 第三十七章 喂饭 天色渐晚,乔露给林安悦买了晚饭后见李存勖回来了才离开。 林安悦拿着筷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只是因为和李存勖的独处,还有他的目光。 终于,在吃到一半时,林安悦放下了筷子,泄了气一般:“你吃了吗?要不你先去吃饭吧。” 李存勖眉一耸,看了眼她桌上的饭菜。 乔露买的明显是两人份的,不过林安悦看起来并不想和他一起吃。 “你先吃吧。”他语气淡淡地道。 林安悦哪里还吃得下,她摇摇头:“我吃饱了。” 李存勖眼神一冷,看了眼盒子里的饭菜,跟没动一样。 他突然伸出手,拿起筷子。 林安悦一愣,以为他要把东西扔掉,正要阻止,却猛然被塞了口饭在嘴里。 李存勖动作快的让她措手不及,还分外尴尬。 “你……”林安悦震惊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里的饭堵住了,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存勖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眼中多了份林安悦从前从来没见过的关心。 “吃。” 他不咸不淡地吐出一个字,又夹起一片肉凑到她的嘴边,一副要无缝衔接地塞进去的模样。 林安悦脸不由一热,咀嚼着带着一丝甜味的米饭:“我,我真的唔……” 又被猝不及防地塞进一片肉,林安悦快速地嚼了两下咽下去,在筷子再次凑到她嘴边前捂住嘴:“我真的吃饱了。” 李存勖却没有放下手,一双黑眸如鹰般盯着她。 林安悦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只能捂着嘴转移话题:“我,我妈呢?” 虽然乔露已经告诉她莫母现在在单独的病房里,被好几个护工看着,但她觉得李存勖应该知道的情况比较详细。 “在病房,别担心,你先吃饭。” 李存勖当下拿着饭盒的手,将林安悦的手拉开,再将饭喂了进去,一气呵成。 林安悦含着一口米饭,脸色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涩而隐隐泛红。 她伸手要把筷子拿过来:“我自己来。” 李存勖手一躲,她扑了个空。 “别乱动。” 林安悦伸出去的手僵了几秒后悻悻收了回去:“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奈。 李存勖动作顿了顿,眼底满是隐忍:“没什么。” 林安悦捏着被角,突觉压抑:“没必要,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她轻叹了口气。 受着李存勖这样的过分的照顾,只会让她不安。 “五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李存勖手渐渐收紧,一次性筷子都像快要被他捏断了一样。 五年前? 林安悦想了想,他说的是那天他们醒来躺在一起的事吧。 想到这儿,林安悦更觉难受:“无论怎么样,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因为那一天晚上,李存勖也因为那件事而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以至于那三年的婚姻回忆起来就是个错误。 “莫……” “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李存勖的话。 一个护士满脸焦距地站在门口:“你们是昨天伤人那老太太的家属吗?” 林安悦心不禁跟她着急起来:“我是,她怎么了?” 护士喘了口气才道:“她现在坐在窗户边儿上,闹着要跳楼,已经报警了,你们家属快去劝劝吧。” 第三十八章 全都该死 林安悦听了,整个人都傻了。 她为什么要跳楼!? 李存勖也是懵了一下,莫母的行为已经超出他能想象的范围了。 “我,我现在就去!”林安悦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李存勖扔开筷子,将她轻轻按了回去:“你不能去,你昨天才做了手术,不能乱动。” 他瞄了一眼林安悦被绷带缠绕的腿,心底因她刚刚的动作一顿慌。 林安悦哪里还顾得上腿,她抓着李存勖的手腕,红着眼:“没关系,我没事的。” 李存勖心一疼,却未放手:“她好几次差点杀了你。” 他少有的后怕语气没有让林安悦死心。 “我知道,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不能不管她。”林安悦哽咽了几下。 李存勖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软了,但还是不想她去面对莫母。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说着,李存勖就起身要走。 “夜辉!”LJ 李存勖眼眸一震,心跳都好像因为这声两年都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漏了一节拍,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暖意直入心底。 林安悦拉着他,软着语气道:“带我去。” 李存勖转过头,撞上她期盼的目光,下颚一紧:“好。” 他俯身,将林安悦轻轻地抱起,温柔地放在轮椅上,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才推着她往莫母的病房去。 莫母病房外本来宽阔的走廊都挤满了人,几个护士在前面嚷着让人让一让,李存勖推着焦急的林安悦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内一片凌乱,一地的玻璃碎片,床单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莫母蓬头垢面的坐在敞开的窗户上,脚下踩着一把椅子,苍苍白发被风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 她眼神呆滞,却又带着防备警惕,每每扫过眼前人,都带着恨意。 林安悦看着离死亡只差一步的莫母,心猛地一缩。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存勖绷着脸,紧紧盯着莫母的动作,只要慢一秒,他都会抓不住她。 病房中的陈医生和一个护士缓缓退到门边。 “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你们赶紧劝劝吧。”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 没等李存勖有动作,林安悦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李存勖一惊,连忙拉住把手。 “林安悦。”他蹙眉唤了一声。 他可承受不住林安悦再受什么伤害了。 林安悦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几米外的莫母,声音低哑:“妈,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是林安悦啊,你的女儿。” 莫母呆滞的眼神在听到林安悦的声音后,猛地一震,面目突然狰狞起来。 “你不是我女儿!”她声音比往常更要尖,“你,你这个野种……野种!你和莫建业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林安悦眼眸一怔,微张的唇瓣轻颤着。 莫母骂她是……野种! 李存勖听到莫母这样的辱骂也是愣了。 “妈……”林安悦潸然泪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