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仿佛也早已察觉身后有人追踪,等到他匆忙回头一顾,便见来人已至跟前,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顿觉脖颈一凉,下一瞬尸首分离…… 秦寂年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眼,又紧追上了另一个黑衣人,刀光剑影间,一个个黑衣人倒下。 扛着姜韵儿的黑衣人见状,脚步不由加快,只不过由于动作太急,他一时只顾着自己躲开秦寂年的攻击,便顾不得肩上的人儿,使得姜韵儿从他肩上滑落,滚离了他一些距离。 黑衣人见状,连忙顿下脚步,转身想要重新抓住姜韵儿。 不想,身后的男子已至跟前。 黑衣人随机应变,射出银丝想要与他对抗。 秦寂年又怎会再次轻敌,他侧身躲过黑衣人射出的银丝,手中匕首拨转,顷刻间,手里的利刃干净利落的掀翻了黑衣人的头颅。 直到热血洒在了脚边的积雪上,将积雪彻底染红,他嘴里才发出阵阵沉重的喘息声。 他回过头,看着雪地里躺着的女子,重重松了口气。 没错,是她。 是他的韵儿。 好在追上了,好在他的韵儿没事…… 秦寂年转身,正准备朝姜韵儿走去,岂料,才刚挪动一步,便体力不支的跪坐在地。 他垂眸一看,借着清冷的雪光,他看见自己的胸口早已被鲜血濡湿,伤口处更是血流不止…… 他本就受了重伤,几乎伤及经脉,动作弧度稍大便会扯动伤口。 更何况,方才他那般不管不顾的动用轻功,一路不要命似的追了上来…… 秦寂年脸色苍白如雪,他跪坐在地,只觉得胸口处一阵翻涌,他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嘴里涌出的血却从他指缝间溢了出来。 他这般操作,非但没止住血,反倒弄得他满手满脸都是血…… 昏迷中的姜韵儿受了一阵颠簸,早已有了苏醒的迹象。 她动了动身子,嘴里发出小兽般的嘤咛。 秦寂年慌乱的用袖角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可无论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袖角也早被鲜血濡湿。 他左右扫了一眼,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用洁白的积雪搓洗着自己染血的双手,以及沾满血迹的脸…… 他不想她看见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至少,他不希望她再用害怕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一边收拾着自己的狼狈模样,一边在心里盘算,等会她苏醒过来,他应该如何解释才合情合理? 这满地的无头尸体,他又该作何解释? 她的韵儿看见会不会心生害怕?会不会更害怕这样杀人如麻的自己? 不想,还不等他想到应对之策,姜韵儿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脑袋疼得厉害,刚苏醒便看见满地的尸体、被鲜血染红的积雪,以及一身狼狈的秦寂年…… 第403章:让你别说话了…… 冬日的夜,很冷,惨淡的月光却将银白的大地照得格外明亮。 姜韵儿可以清晰的看见秦寂年的神情,以及他满身满脸的血迹…… 他神情略显慌乱,脚边的积雪已经被鲜血染成鲜红一片,血迹往四周蔓延,像一朵妖冶的彼岸之花…… 姜韵儿整个人怔住,双眼圆睁,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唯剩下一双透亮的眸子一点点溢出泪水。 秦寂年只当她是害怕,害怕这样嗜血残忍的他。 他慌乱地用干净的衣角用力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渍,声音温柔至极:“韵儿别怕,咳咳……我不会伤害你……” 一时情急,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嘴角又溢出血迹。 他滚动喉咙,将喉间涌出的淤血吞下,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与她道:“别害怕,这些都是坏人,我不杀了他们,他们便会将你带走……” 姜韵儿却看也没去看那满地的尸体,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里溢满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秦寂年喘着粗气,每说一句话胸口便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可他强忍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他扯了扯嘴角,淡笑道:“倘若你还是害怕便离我远些吧,一路过来我都有沿途留下足迹,相信要不了多久,白誉堂便会带着人找过来了……” 他认定了姜韵儿是害怕他,害怕到掉眼泪…… 是啊,怨不得她害怕。 他的韵儿那般胆小,最见不得这些厮杀,往日,他声音稍大些,便会将她吓得泪流满面。 更何况,他如今杀了这么多人,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模样定然是十分凶残的。 他的韵儿,最害怕这样的他…… 不想,姜韵儿却忽然从雪地里爬起身来,大抵是被吓得腿软,以至于她连站都站不稳。 秦寂年认定她是想离自己远远的,想要逃离自己身边,像上次一样,视他为洪水猛兽……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是一步步跑向自己。 大抵是跑得太急,亦或是地上积雪太厚,总之不知是何种原因,她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她摔得很重,手掌都擦破了皮。 秦寂年心口一紧,下意识就想上前去扶她,可他害怕自己的举动将她再次吓跑,便没敢轻举妄动,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心都揪做了一团。 姜韵儿从雪地里抬起头,她抽了抽鼻子,没再站起身来,而是手脚并用的一点点爬向他。 秦寂年喉结滚动,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她竟然没有像上次一样慌乱的逃离自己,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反而不顾一切的往自己身边靠近…… 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秦寂年恍惚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姜韵儿,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会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的姜韵儿…… 秦寂年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姜韵儿终于来到他面前,温热的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他思绪回笼,便见姜韵儿正跪坐在他面前,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疼不疼?”姜韵儿问他,声音有些哽咽。 秦寂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再次问了一句:“我问你疼不疼!” 记忆中的人和现实的她一点点重叠,秦寂年心口一阵悸动,他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到几乎发不出声响:“不疼……” 姜韵儿颤抖着手,拨开他胸前的衣襟,果真见他胸口处受了很严重的伤,那包裹着的锦布已被鲜血染透…… 姜韵儿咬着唇极力隐忍着,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