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摔去。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她愣愣地看着被蹭破的手心。 她还记得,在父母出车祸那天,她也摔了一跤,也把手蹭的满是血。 心在一瞬间恍如坠入了没有底的深渊。 江君婉挣扎着爬起身,更加癫狂地喊着,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她不小心而已! 可冥冥之中,好像有股神秘的力量指引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前面的十字路口围了十几个人,一辆越野车停在路中间,似是出了车祸。 江君婉心一紧,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可能,她犹豫着,脚如灌了铅一样再也抬不起。 她不敢去,她生怕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又想过去,去亲自否定心中的担忧。 身体率先作出了决定,江君婉目光就像定在了人群中,踉跄着小跑了过去。 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后,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江君婉瞳孔骤然紧缩。 沈父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雨水冲刷着满地的鲜血,在路灯下,如同一片闪着光的红色湖泊。 “爸——!” 第八章 把股份转让 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江君婉扑了过去,想要抱起沈父,却又不敢去触碰,生怕再伤到他。 颤抖的手抚上那逐渐苍白的脸,她哽声叫着:“爸!爸!你醒醒啊!” 沈父的脸冷过她的手,凉意自指尖直刺入她的心。 像是听到了江君婉声嘶力竭的呼唤,沈父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淌血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爸!你坚持住!”江君婉含着泪,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然而包的拉链就像是和她作对一样,怎么也拉不开。 她心底一慌,几近崩溃。 突然,淋在身上的雨消失了,江君婉抬起头,一个妇女打着伞站在她身边。 “姑娘别慌,已经帮你打了120了。”妇女轻声安慰道。 其他人都纷纷将伞靠了过去,以免让江君婉和沈父被雨淋。 经过的一辆车子也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反光路障放在人群外。 一瞬间,丝丝暖意流入江君婉冰冷的心,她噙着泪,不断的对着一个又一个的好心人说着谢谢。 手腕忽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松松攥住,江君婉一愣,低头看着沈父。 “……爸?”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 沈父努力地抬起另一只紧握的手,耷拉在她的手心上。 江君婉蓦的一怔,手里多了一个被血染红的白贝壳。 “生,生日……快乐……” 沈父的声音就向从远处传来一般虚无缥缈,但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爸……”江君婉的声音打着颤。 沈父半睁着眼,用力地弯了弯嘴角:“念念。” 一声细小如蚊的“念念”让江君婉的眼泪彻底崩塌。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沈父叫了她的名字,他的双眼却开始慢慢合上,只剩下唇角弯起的弧度。 “爸?爸——!”江君婉的大脑亮白一片,悲恸的声音听得人心酸。 救护车的鸣笛如同刀刃划破夜晚这块不见尽头的黑布。 直到急救室门口,江君婉才用尽力气放开沈父那已经冰凉的手。 “咔”的一声,门关上,将奄奄一息的沈父和她阻隔。 江君婉靠着墙,缓缓蹲了下来,满是血的手穿在是湿漉漉的发间撕扯着。 不过一会儿,一个医生从里面出来,江君婉慌乱地跑过去抓住他:“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面露难色:“伤者之前就伤到过大脑,现在情况不太好……” 江君婉身形一怔,而在听到医生说手术费要十五万甚至加上后续治疗费可能高达三十万时,她彻底懵了。 在和萧尧结婚前,他们就签过协议,不碰各自财产。 她虽然是电台主持人,可她所有的钱几乎都花在了给沈父治病和请护工上。 这三十万,她根本承担不起。 江君婉心中满是慌乱和无助,直到萧尧的脸在他脑海中闪过。 寻梦湾。 暴雨中,才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江君婉正好看见萧尧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 “深知!”江君婉沙哑的声音被雨声淹没。 眼看着萧尧已经上了车,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挡在了车子的面前。 司机一惊,慌忙踩了刹车。 江君婉疾步走到后窗,她浑身都打着颤,却紧扒着玻璃不放:“我爸出车祸了,需要动手术,能……能借三十万给我吗?” 如此狼狈的她让萧尧一怔,然而接着他便偏过头,声音冷淡:“凭什么?” 江君婉呼吸一滞:“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条件你提。” 闻言,萧尧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骤冷:“把老太爷给你的顾氏股份,转让给郑琳。” 第八章 如果我知道 江君婉眼眸猛地震住,却也顾不得许多,她重重地点点头:“好。” 萧尧冷哼一声,理了理袖口:“好,一会儿我会让人把钱送过去。” 说完,司机像是接受到了命令一样踩了油门。 “不!不!”江君婉紧紧抓着车门,被拖着前行,“我爸现在就躺在手术台上!你能现在给我吗?” 车子猛地再次停下,江君婉也被带着差点卷入车轮。 萧尧见此心里突生怒气:“难不成等那么几分钟,他就会死了不成?” 江君婉闻言,心底猛地一抽:“求求你……” 倾盆大雨,这一声极尽卑微的哀求让萧尧心中烦躁不已。 他生硬地挪开眼,让司机拿出一张卡:“先给你一半,明天下午两天,我会带着股份转让书在碧琳餐厅等着你。” 江君婉的心似是被这冰冷的雨淋了个透彻,满是悲凉,又甚为可笑。 这就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吝啬到一丝信任都不给她,就连救命钱也怀疑她在说谎。 江君婉用力地吞下所有,哽咽着:“我答应。” 一声溅开积水的轻响,银行卡被扔在了地上。 江君婉忙弯下腰将它捡起紧紧攥着手里,再抬起头来时,车子已经远去了。 她红着眼,正准备赶回医院,包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找了个地方躲雨,江君婉匆忙地拿出手机,当看到是医院来电时,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接,她怕听到那个坏消息。 然而最后她还是强迫自己按下了接听键,急迫的先开口说道:“喂,医生,钱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才渐渐传出:“很抱歉,您父亲他抢救失败了……” “轰隆”一声,天空的雷鸣伴随着脑子里的轰响,将江君婉的意识几乎全部都夺了去。 她放大的瞳孔颤抖着,呼吸都仿佛被医生的话凝固了,眼前的一切都慢慢的变黑,最后消失不见。 …… 江君婉一个人处理了沈父的后事。 从进殡仪馆,她的手机就不断地在响,响了整整两天,直到第三天,手机关机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别墅,却见萧尧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她。 萧尧转头看去,阴鹜的眼神猛地滞住。 江君婉还穿着几天前的衣服,西装裤上还带着泥渍和血渍,苍白的脸上像是失去了表情,眼神黯淡的没有了一丝光亮。 他喉间发紧,想好的话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君婉像是没看见萧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