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等再等了。” 闻言,李主任并未立刻回应。 他原想着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夫妻来办会事半功倍,可现在顾郝博被调走,归期不定,这项目也确实不能再拖下去…… 细想了一会儿,李主任终于拍板:“设计图的事我会交给另一个小组的负责人,到时候你们两个合作,一定要将这个项目漂漂亮亮的完成!” 时雅语眉色一喜:“是,主任!” 在和接手的负责人详细沟通后,两人很快就定下了后天出发,前往坞安市。 F国。 顾郝博到了建筑地,赶忙将手机充好电,准备跟时雅语打电话解释一番。 却又发现这里没有信号基站,就算有手机有电也联系不上外界。 在经过多番协调,顾郝博只能跑去距离建筑地几十公里外的当地基地给时雅语打去电话。 然而没有一次接通。 这时队里的人又过来叫他,工程紧急。 他看了眼电话,咬牙转身跟着人走了,只能默默地将这些私事全部放在心里,专心工作。 国内。 时雅语回到家。 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沉默的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然后迅速租了个房子,把属于她的东西都装好搬走。 搬家的那天。 时雅语看着更显冷清的客厅,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六年和顾郝博的点点滴滴。 说不舍是假的,但是也只能到这儿了。 这些天,不管谁提到顾郝博她都会直接打断。 她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情,更想让离开时没有太多犹豫。 时雅语红着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扯过面前的纸笔,俯身写下“离婚协议书”。 写完这五个字,她停住了笔,手微微颤了颤, 黑色的墨点像是在她噙满泪的眼中晕开。 良久,她才重新动笔。 薄薄一张纸,寥寥几行字,却承载了她和顾郝博六年的光阴和爱情。 时雅语看着,仰头将泪水忍了回去,在左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将这份一笔一划亲手写的离婚协议书压在茶几上后,她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在出门的那一刻,时雅语停住了脚步。 她回身望着这个自己住了多年的屋子,将钥匙取了下来,轻轻地放在鞋柜上后关上了门。 午后的风吹的窗帘簌簌作响,茶几上的纸一角被吹起,上下晃动着。 这之后,时雅语去了顾宅,将决定离婚的事告诉了顾父和顾母。 “爸,妈……”她话一滞,还是换了称呼,“叔叔阿姨,如果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这些年您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听了她的话,顾父顾母两人心中不忍又着急。 但联系不上顾郝博,他们也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只能无奈放手。 顾母眼眶含泪:“没事儿就回来吃饭,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离开顾家。 时雅语站在漆黑的夜空下,看着顾郝博的号码许久,最后还是给他发了条短信。 “花开花落花无常,缘来缘去缘随缘。” 第十章 靠你们了 春去秋来,转眼两年过去。 时至冬月,大雪纷飞。 山体内部隧道中,时雅语戴着头灯和施工人员不断深入,只为了勘测这里修建铁路需要的数据。 打头的人走到她身边,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掩不住喜悦:“秦工,等打通了这部分山体,再将铁轨装上,这条铁路就算是通了。” 时雅语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回:“是啊,估计也就半年时间了。” “等到铁路通了,桐霞市发展起来,那些在外打工的人也就都能回去了,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好!”工人憨厚一笑,“我们这些人,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闻言,时雅语收起笔记本,刚想说先出去把数据整理一下,脚下突然一阵晃动。 她忙扶着山壁站稳,可随着晃动的加剧,不断有灰尘和小石块落下。 工人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高声疾呼:“塌方了!快走!快走啊!” 说着,他推着时雅语就往出口跑去。 时雅语从前遇到过这种状况,虽然心慌却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 她眯着被灰尘迷了的眼,和工人跌跌撞撞地朝出口跑着。 即便人们都在闪避,却还是不免被石块砸伤。 出口就在眼前,时雅语不禁松了口气。 这时,突然有人嘶喊:“老陈!” 时雅语回过头,见几十米外,老陈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腿上压着一块大石头。 见状,她心一沉,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身后的工人要过去帮她,她立刻吼道:“不要过来!快出去!” 大大小小的石头砸在她的头上、身上,划伤了她的脸颊和手背。 时雅语却只是紧咬着牙搬着老陈腿上的大石头。 她知道老陈家里有个正在读大学的女儿,她绝对不能让那孩子像她一样失去了父亲! 老陈含泪推搡着时雅语:“您快走吧,别管我!您负责这铁路修建,您出去了这条铁路才能建成,能为国家铁路建设做贡献,我哪怕死在这儿也值了!” “不要说丧气话,我们都能离开。” 时雅语说着,嘶哑着大吼一声,竟然真的将老陈腿上的石头推开了! 大颗汗水混着血和灰尘从额前划过,脸因为竭力而涨得通红。 时雅语顾不上擦,连忙将老陈搀扶起来,死咬着牙向那明亮的出口一步步走去。 身上的力气几乎用尽,加上半托着老陈,手臂和腿的酸痛到发软,冷汗浸透了她的衣服。 与此同时,出口落下的石头也越来越多。 出口一点点的缩小,时雅语夺过最后一根安全绳,直接将它系在老陈的腰上。 “不!不!秦工!你先走!”老陈拒绝着,一边解着安全绳。 时雅语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沉喝:“你听我说!” 因为过度运动,她只觉得此刻连呼吸都火辣辣的痛。 时雅语深呼了口气,将安全绳重新给老陈系好。 “我不能让一个孩子失去父亲!还有这个。” 说着,她从口袋里扯出笔记本,将他塞进老陈手里:“这座山是铁路最后的阻隔,两市村镇的发展就靠你们了!” 说完,时雅语拼尽最后的力气将老陈猛地推了上去。 就在这时,山壁本就摇摇欲坠的石头随着晃动轰然砸落。 洞外逃出去的工人看着眼前几乎成了废墟的隧道,顿时红了眼。 “秦工——!” 第十一章 英雄纪念碑 与此同时F国,某铁路建筑地。 画好最后一稿工程图的顾郝博刚站起身,心脏突然传来一阵紧缩的疼痛。 他紧蹙眉弓着身,心里弥漫起一丝不安。 一旁同行的同事见他神情凝重,不禁问:“你怎么了?” 顾郝博沉默了会儿开口:“来这儿两年才联系家里三次,上一次联系还是三个月前,我有点担心他们。”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说:“没事儿,还有几个月,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顾郝博点了点头,心里稍稍安稳了些许。 自从来到这儿之后,他就没能联系上时雅语。 也不知道父母有没有把他的话转告给她。 她现在又在做什么?是还在忙两市的铁路项目吗…… 几个月后,F国的项目终于结束。 顾郝博日夜兼程赶回了桐霞市,飞机刚落地,手机响了一声。 屏幕上是时雅语发来的短信,时间是两年前。 看着短信内容,他心不由一紧。 顾郝博连忙拨通了她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莫名的心慌渐渐侵袭而来,他紧攥着手机,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下心绪。 这个时间,时雅语应该在上班。 顾郝博转而给李主任打电话:“主任,我回来了,落落还在那条铁路吗?” 分开这两年多,他想了很多。 是他用自认为的好禁锢了她,又什么也不解释,这才造成了两人的误会。 这次回来,他想和时雅语认真的坦白。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许久,李主任才说:“在,那条铁路通车了,我们都在这儿,你也过来吧。” 他语气很是沉重,可顾郝博并未听出来:“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立刻赶去了桐坞铁路竣工处。 桐霞市和坞安市中间隔着一座大山,桐坞铁路就直直的穿过大山,连通了两座城。 望着远处绵延的铁轨,顾郝博心中多了几分敬佩与骄傲。 时雅语亦如从前那样优秀! 可同时,愧疚也爬上了心头。 每次时雅语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甚至还和她争执…… 顾郝博指腹摸索着手机,脑子里却满是曾经两人吵架的画面。 等一会儿见到她,他一定要和她说对不起! 他想和她重新开始! 到达目的地后,顾郝博见李主任和铁路局的人都站在那儿,忙走了过去:“主任。” 李主任点点头,示意他跟着。 一行人朝着山上走去。 顾郝博看了一圈,却始终没能找到时雅语的身影。 他皱起眉,正想开口问,李主任忽然停住了脚步:“这是两市人民自发建造的纪念碑,为的就是纪念那些曾参与建造这条铁路的英雄们。” 闻言,顾郝博愣了一下,而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将近十五米左右的纪念碑上刻着“人民英雄为人民”七个大字。 而背后,则刻着数不清的名字,其中包括了十年前牺牲在这条铁路建设上的工人。 李主任一个个细数着这些人的年龄和职位。 忽然间,他停顿了瞬,声音多了丝哽咽:“最后一个是我们大家都熟知的女英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