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快的心跳根本无法掩饰,钟若仪无比庆幸心跳声是常人无法捕捉到的声音。 其实在上楼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此时,钟若仪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白墙。 和之前的坦白不一样,这是一句完整的告白。 钟若仪想要起身告诉周嘉承她其实醒着,想要抛掉之前的想法,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有股力量压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全身变得柔软无力。 这时,周嘉承站了起来,关上了卧室的门。 一切融入黑暗中。 钟若仪无力地躺在床铺上,眼角渗出泪水——她明白这是为什么。 长期服用精神药物,身体早就习惯了在偏执症发作的时候冷静下来。 她想的,她不一定会做到。 笼罩在充满周嘉承气息的被褥里,钟若仪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能。 为什么她要患上这个病? 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 卧室外,周嘉承坐在沙发上,随意披了一件毛毯。 他仰头闭上了眼,无奈地用胳膊搭在双目之上。 刚才,他看到了钟若仪醒了,也明白自己的话被她听到了。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欢喜。 沉默不动已经是她的回答了。 走到这个地步,果然是他自作自受。 钟若仪以前受得苦,现在要让他一点点偿还。 “周嘉承,这是你应得的。”周嘉承自嘲道。 后悔和悲伤交织,编笼成黑暗笼罩了内心,也笼罩了这间小屋。 就算迎风吹起的爬山虎都变得阴森起来。 …… 第二天,周嘉承早早离开了民宿,留下了一张纸条。 钟若仪双眼挂着黑眼圈走了出来,脚下没有穿上鞋,冰冷的地板让她慢慢清醒。 她拿出手机:“小于,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请完假,钟若仪回到家中换上衣服,重新梳了头发。 镜子中的她脸颊微微发黑,目光呆滞,让她梦回了两年前。 离开周嘉承的第五个月,精神接近崩溃的钟若仪就是这副模样。 放下梳子,钟若仪拿出粉底把眼底遮了遮。 随后,她叫来出租车前往了诊所。 心理医生看着新出炉的病例,他皱着眉扶了扶眼镜,唉声叹了一口气。 “小钟啊,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的病况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了。” 钟若仪询问道:“陈医生,如果我答应他,病情会不会有好转?” 陈医生沉默了一瞬,“感情的事还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我必须说一句……” “你的病况大部分原因是患得患失的矛盾促成的。” “在他不能给你绝对的安全感之前,尽量少接触吧。” 医生的话如同魔咒一般悬在钟若仪的脑袋上。 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她漫步在沙滩边上,远处的两个小孩儿堆着沙子。 钟若仪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就这么看着小孩儿玩耍。 以前他们生活的地方没有海洋,有一次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 钟玉珏跳到水塘里,周嘉承很嫌弃地看着他。 最后周嘉承走到钟若仪身边,帮她搭城堡。 星星手链也就是在此之后送她的礼物。 钟若仪慢慢起身走到海边,她提起高跟鞋,让双脚融入沙子中,咸咸的海水偶然冲上来,与她轻触一下便离开。 周嘉承和她就像沙滩和大海一样,明明可以触摸到,却永远界限分明。 大海一次次冲刷沙滩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沙滩还是沙滩,大海依旧是大海。 永远界限分明。 海水渐渐漫过脚腕,钟若仪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又待了一会儿,钟若仪想着该回去了。 就在转身之际,忽然一个人突然抱住了她。 钟若仪刚要挣扎,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周嘉承?” “你在做什么?”周嘉承神色慌张。 他刚才坐车路过的时候,看到钟若仪站在海里吓出一身冷汗。 “我就是吹吹风。” “那也不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吹风!”周嘉承呵斥了一声。 钟若仪随即笑出了声。 “下次不会了。” 周嘉承牵着她往回走。 路过两个小孩儿搭起的城堡,钟若仪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小声地开口。 “周嘉承,我们还是当兄妹吧。” ======第23章======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大海哗啦啦的水声压过了钟若仪的声音。 周嘉承疑惑地回头,“你刚才说什么?” 钟若仪大脑空白了一瞬,她迟疑地说:“没什么,我饿了,快点回去吧。” 从周嘉承拉着她走变成了钟若仪主动拽着周嘉承。 周嘉承跟在后面,低头看着二人相握的双手,一言不发。 其实刚才都听到了,只不过他装作没有听见而已。 当他听到“兄妹”二字的那一瞬间,周嘉承突然厌恶起以前的自己。 这股难受的厌恶一直都是钟若仪在承受。 他仅仅第一次感受到,都已经快撑不住了。 当年的她到底是用了多少勇气一步步走在刀尖上的? 光是想想,就让周嘉承窒息。 …… “你还要出差多久?” 坐在西餐馆里,钟若仪看着手机问道。 周嘉承切牛排的动作一顿,“依照现在的进度,应该还有一两个月。” 钟若仪点点头,没有继续问,放下手机,专心对付手里的牛排。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于刚才发来短信,姚倩又去了咖啡馆,瞪了她一天。”钟若仪说,“你不在的时候她也经常过来。” 周嘉承皱眉,“她在找你麻烦?” “没有,就是坐在那里瞪我而已。咖啡馆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也不能赶她走,更何况她也没做什么。” 周嘉承扶了扶眼镜,“抱歉。” 钟若仪一听,嚼着肉的动作一滞,随即装作不在乎地说:“你道什么歉,你和她又没有关系。” 周嘉承沉默。 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钟若仪试探一问:“你和她……以前真的交往过?” “没有。”周嘉承立刻否认,“她的父亲是我的导师,老师总是撮合我们,所以让她产生了错觉。” 钟若仪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更没必要道歉啊,这又不是你的错。” “终归是因我而起。”周嘉承伸手握住钟若仪的手,真诚地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钟若仪没有回话。 其实她不想掺和进去。 她已经决定要避开周嘉承。 可是,当他听到姚倩的父亲撮合他们两人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心痛。 周嘉承上大学的时间,是她初心懵懂的时刻。 钟若仪还背着双肩包,而周嘉承已经遇到了各种不同女人,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