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那日,沈玉安没来接我。 我去了趟太子府,倒要看看,他在忙什么,忙到把我都给忘了。 我到时,方婉正凑在沈玉安跟前,分着吃他手里的点心。 两人挨得很近,鼻息交缠,唇间不过咫尺。 沈玉安的耳尖泛起粉色的红。 我的心突然揪着疼了一下,眼睛又酸又热。 我攥了攥手,笑着问:「太子府穷得就剩一块点心了?这样掰着吃,够不够塞牙缝?」 沈玉安猛地抬头,看清是我,又惊又喜。他问我:「流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反问:「我给你写的信,你没看?」 他愣了愣,还没开口,方婉突然插话:「是不是上个月送来的那封?」 「那天你急着陪我出门,把她的信丢在一边,后来也忘了看,是不是?」 她转头笑眯眯地跟我赔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南姑娘,我跟你说句抱歉,你别怪殿下。」 「你不知道,他就是个糊涂虫,整日丢三落四。」 沈玉安拍拍自己的脑袋,装着叹气:「孤糊涂,都是谁害的?」 「你日日往外跑,孤不管你,你早丢了八百回了。」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相对,全是亲密无间。 我站在这里,真多余啊。 原来,在我支着下巴,等沈玉安回信的那些日子里,他把他的时间,都留给了另一个女人。 我把自己闷在房里好几天。 沈玉安日日都来,我日日不见。 他让人传话,说白马山上的桃花开了,从前说好一起去看的,他在等我。 若我不去,他就一直等着。 母亲将我从榻上拽起来,把我塞进马车,逼着我去见他。 母亲说,沈玉安是储君,总有一天,他会有三宫六院,院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女人。 他的心会掰成好几瓣,这儿留一点,那儿忘一块。 这是迟早的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的脑子清醒得很,我只是心里难受。 从前沈玉安说,这辈子就爱我一个,我也是当笑话来听。 可是,我得要他明白,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预备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可以,但要是有人想骑在我的头上,那是做梦。 沈玉安不能给我完整的爱,那就给我绝对的权力和尊重,也是好的。 马车摇摇晃晃往山上走,我心里这么想着,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