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医院的心理咨询是要挂号的。姜也不知道，姜也没挂。姜也刚进了顾温庭的诊疗室没有一分钟，姜也又出来了。

她出来时，那个领她过来的小护士看到了她，见她这么快出来，热情地问道：“小姐，你诊疗这么快就结束啦？”

姜也：“我没挂号。”

小护士：“……哦。”

看姜也这样子可能是第一次来，小护士笑起来，和她科普道：“我们这层楼就是自助挂号机，但是您是第一次来，可能要建档，要去一楼。身份证带了么？”

“带了。”姜也道。

小护士说完，对姜也道：“那您去一楼，往左拐去西区，那边就有窗口。”

“谢谢。”姜也说着就按了电梯。

“不客气。”小护士笑眯眯说完，看着姜也进了电梯。

姜也进了电梯后，就按了关电梯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关上，在临关上那一刹那，小护士的手扶在了电梯门上，关上的电梯门又开了。

“我还是带您去吧。”小护士道。

姜也：“……”

“不用，我自己可以找到。”姜也拒绝道。

“很难找的。”小护士道。

“我自己真的可以。”姜也坚持。

小护士站在电梯门外，看了姜也一会儿，道：“您是不是想走？”

姜也：“……”

小护士年纪不大，说话倒是一针见血。被她这么一问，姜也没来由有些心虚：“……没。”

听她说“没”，小护士笑起来，道：“那我带您过去呀。”

热情的小护士笑盈盈地看着她，姜也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半晌后，放弃抵抗：“行，谢谢。”

“不客气。本职工作嘛。”得到姜也的同意后，小护士欢快地上了电梯。上电梯后，小护士按了一楼的按钮，对姜也道：“是真的很难找。”

姜也：“……”

姜也原本就不想看心理医生，听说还要挂号，这么麻烦她是真想直接走，但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护士。

她来是被大刚威胁着来的，现在又被小护士押着去挂号，她今天这心理医生是非看不可了。

-

小护士领着姜也去了一楼，带着她建档挂号，结束后，又亲自把她押送回了顾温庭的诊疗室门口。

“我就不进去了，您直接进去吧。”小护士站在门口和姜也挥了挥手。

虽然说她不想看医生，可被这么热情的帮助，姜也还是和小护士道了声谢：“谢谢你。”

“不客气。”小护士笑着道，注视着她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被小护士这么盯着，姜也转过身去，硬着头皮敲了敲诊疗室的门。里面传来顾温庭让她进去的声音后，姜也和小护士一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姜也把挂号单和档案放在了顾温庭的桌子上。

“挂完了。”

挂号单被拍在了桌子上，顾温庭单薄的凤眼扫了一眼，头也没抬，道：“坐。”

姜也望着头也没抬的顾温庭，看了一会儿后，拉开桌子旁的椅子坐下了。

她坐下后，顾温庭拿过挂号单，确认了一下她的名字：“姜也。”

确认完，顾温庭把挂号单钉在了一旁那摞挂号单上，开始问诊：“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顾温庭问完，对面没有任何回应。诊疗室安静了两秒，顾温庭抬眸看了一眼办公桌对面。女人坐在椅子上，一双明艳动人的狐狸眼像是清澈的琉璃珠，毫无感情色彩地看着他。

她不说话。

顾温庭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对面仍旧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不说话，顾温庭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他问完，姜也的眼眸一瞬不眨，甚至连浓密的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两个问题都被无视，顾温庭看着她，问道：“不爱说话？”

不是不爱，是不愿。

姜也现在坐在这间诊疗室里，对面是她新的心理医生，从昨天两人的那通电话，到今天见到顾温庭的一系列表现，姜也像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死死地按在了这里。

她不怕死，但她现在极度不爽，所以她用这种不说话的方式在反抗，这是她对心理医生惯用的伎俩。

既然没办法不看医生，那她可以把医生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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