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隋墨的话一字一句砸向陆昭瑶。 叫她的心一点点沉入深渊,她攥紧了手,冷冷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千岁这话实在是好笑,民女凭什么要为着您这种可笑的理由割血?” 江隋墨眸色阴沉,“你不愿割血,那我是否能认为你是心虚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陆昭瑶神色漠然回望。 顷刻。 她眼底流出一抹苦涩,伸出了手,唇角轻扯。 “千岁若想强求割血,民女也无从反抗,若要便拿去罢。” 白皙的手臂伸到了江隋墨的眼前。 江隋墨却突然泄了气,看着她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他的心莫名发疼。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该用这种法子来逼她承认身份。 江隋墨看着她许久,陡然松了手,“你走吧。” 陆昭瑶却不动身了。 她径直走出去,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划破掌心。 “陆昭瑶!你做什么?”江隋墨眸色一紧,瞳仁骤缩。 鲜红的血液从掌心流出。 陆昭瑶当着江隋墨的面将血液滴落在旁边的碗中,生生挤了半碗。 她问神医:“够了吗?” 神医吓得脸色一白,忙不迭点头:“够了够了,世子妃,赶紧止血吧!” 他原本只是被叫过来给督军府的人看病,谁知却碰上了蛊毒。 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千岁大人竟然会找来世子妃!让世子妃献血! 神医心中叫苦不迭,一边是督军千岁,一边是镇国府,他哪边都得罪不起啊! 陆昭瑶很快便止了血。 她自行用纱布将掌心包好,将那碗血递给江隋墨。 “这下千岁满意了吗?拿去救你的心上人吧。” 江隋墨接过,神色复杂:“陆姑娘,这次是我冒犯,不会再有下次了。” “千岁话不必说得这般早!” 陆昭瑶打断了他,神色冷讽,“如若这次不行,恐怕下次千岁大人就要民女的命了。” “怎么可能?”江隋墨心下一紧。 陆昭瑶却懒得同他多言,大踏步走出了督军府。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江隋墨的眉心一点点拧起来。 良久,他问神医:“这碗血,如若是她至亲之人的血,就能解蛊毒了吗?” “这……”神医却踌躇不敢言。 江隋墨的眉头皱得更深:“支吾做什么?本千岁问你话,你答便是了。” 神医不敢看他,头低得更深了。 “非也,这点血只能让中蛊之人苏醒,若要彻底根除……”神医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需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才行。” 心头血三个字一出。 江隋墨整个人浑身一颤,猛地记起自己在楚清欢死前做的那最后一个梦。 梦里自己亲手用剑刺入了楚清欢的心口,还同她说,是为救楚铃月而死的。 此刻不知怎的,竟能对上了。 他忽地有些害怕了。 害怕梦里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江隋墨莫名记起她最后同他说的那番话。 不免陷入深思。 当时他没能明白的话,如今却仿佛一点点拨开了迷雾。 如果楚清欢在那时便知晓前世她死于他之手,是不是便能解释清,他们之间算孽缘了? 光是意识到这点,江隋墨的心口猛地一震。 眼见着神医要将陆昭瑶留下的血倒入药臼之中,他蓦地伸手阻拦—— “等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