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婳不知怎么想的,拉住了萧景辰的衣袖:“你有什么考量?” 萧景辰回头看来,没有说话。 就听云清婳又问:“与我和离,娶叶芷吟,这就是你的考量,对吗?” 萧景辰将手抽回:“你不必知道。” 扔下这话,他大步离去,再没给云清婳开口的机会。 门外,连日的大雪久违的停下了。 却又要比下雪时,还冻人。 热泪滚烫,氤氲在眼眶,许久未落。 云清婳迈着僵硬的脚步,缓缓走到妆台前,拿出那纸萧景辰早给了自己的放妻书。 她手指用力捏着,直到布满褶皱,几欲碎裂—— 云清婳才将将松开了力气,转身,出门,没入了浓稠黑夜…… 古鸣寺。 大殿佛堂依旧是永刹的安详。 香烛冉冉,木鱼声咚响,还有那鎏金佛像的满目慈悲。 一切都和三年前成婚前,云清婳前来求愿时一般无二。 却也不一样。 那时,她满心期盼,盼着能与萧景辰日久生情,恩爱白首。 而现在,她只剩满心愁苦与迷茫。 这时,一个小沙弥从殿后走来,瞧着跪在蒲团上的云清婳愣了下。 随后上前:“施主,本寺要闭门谢客了,您早些回吧,山路崎岖,再晚些该不好走了。” 闻言,云清婳眼睫颤了颤。 她没有看小沙弥,只是望着佛像问:“回家?我……有家吗?” 生母认错了人,养母心怀杀意,夫君不爱休弃…… 世间偌大,云清婳无处可去。 她咽下苦涩,回头看不知如何回答的小沙弥,最终慢慢站起了身。 “你只当我胡言罢了,叨扰。” 话落,云清婳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马车一路朝萧府而回,她全程无话。 却不想到了萧府门前,刚下马车,就看到从中走出来的叶芷吟。 四目相对,她头戴金钗,面容含笑:“刚刚萧景辰同我说已给了你放妻书,你打算何时离开,成全我们?” 萧景辰。 云清婳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 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 “你就这么急吗?” “不急。”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 “什么?”云清婳有些不解。 叶芷吟却没解释,只是说:“我知你不想同萧景辰和离,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若你执意不改,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 “云清婳,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萧景辰会选择哪个?” 云清婳面色苍白。 她心知肚明,萧景辰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叶芷吟。 叶芷吟见云清婳说不出话,脸上笑意渐深,语气得意:“看啊,曾经你拥有的,现在我也将拥有了,云清婳,我从不比你差。” 说完,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云清婳一个人站在原地,明明前面就是萧府的石阶,她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