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富家子弟,有着富二代的身份,却没有富二代常见的傲慢和 "「各色」。 我毫无悬念地陷入了对他的痴迷之中,而蒋轶用他一贯温文尔雅的微笑,十分妥帖地接住了我的如火深情。 那是一段让我幸福到眩晕的日子。 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逃不开的 "「女配命」。 我的美不够脱俗,见识也平庸,就连个性,也不及其他富家女叛逆得那般彻底。偏偏选男人的眼光却不算低。 这就导致我很难遇见两情相悦的恋爱对象。 然而万万没想到,在圈子里颇受女生青睐的蒋轶,会对我另眼相看。 每次见面时,他会主动来找我说话,时时记住我的喜好,在朋友们看出苗头打趣我们俩的时候,温柔而宠溺地望着我笑。 那种成为另一个人眼中独一无二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那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偏爱。我迅速地沦陷,沉溺,不可自拔。 蒋家不是我父亲眼里合适的亲家之选。相比于从前的沈家、乔家,蒋家底子太薄,人脉太窄,对我们余家助力有限。 但我当时的姿态,俨然是非蒋轶不嫁。 我母亲倒是赞成我的选择。 "「选男人,一定要选聪明的。蠢人就连犯坏都损人不利己,跟着蠢人没好日子过。蒋轶看着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要什么。 「 现在想想,母亲当时应该就对这段婚姻的后来有所预见。可惜那时的我听不出来。 当时再婚的父亲刚刚得了一个儿子,心情大好,对我也没有原来那么苛刻,就没有再横加阻拦。 我去和母亲报喜,母亲一边浇花一边哼了一声: 「什么心情好,那是因为他有儿子了,觉得余家以后不用指望你了,所以懒得管。曼曼你听着,家庭就是女人的事业,你一定要经营好。」 就这样,我欢天喜地地结了婚,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婚礼录像里,我一直在笑,一直不停地望向英俊的新郎,甜蜜与依恋几乎要溢出屏幕。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婚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过得快乐而甜蜜。蒋轶是个坏得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情绪很少外露,却又自有种勾人的魅力。 他那些不动声色的眼神和低语,每每让我反应过来,都会一瞬间面红耳赤,尖叫着跳到他身上拳打脚踢。 我恨得牙痒,又爱到心悸。 回想起那些日子,感情那样浓稠,像为记忆蒙上一层蜜色的滤镜,十分不真实。 婚后,蒋家的零售业搭上余家房地产业的顺风车,日益壮大起来。 婚后第二年,我生了一对龙凤胎。蒋轶自是春风满面,公公婆婆更是把我这儿媳妇捧上了天。就连一向严肃的父亲,都夸了我一句争气。 那时的我,是连母亲都感慨 "「确实有几分狗屎运」的人生赢家,生活里整日弥漫的都是鲜花和礼物的味道。 两个孩子全权交给公婆、保姆和育儿嫂,我每天最伤脑筋的,就是今天的妆容换一种什么风格才能让蒋轶眼前一亮,用哪一种餐前阻断剂才能放心吃大餐又不长胖,怎么才能说服蒋轶陪她去体验新开的那家密室逃生…… 婚后第三年,我意外怀上三宝。 也是在同一年,我偶然从蒋轶的手机里,发现了蒋轶在外面的风流韵事——从结婚开始,就一直没断过。 对能干女下属不痛不痒的感情投资,和女性合作商冠冕堂皇的私人应酬,与品牌代言女明星捕风捉影的桃色新闻…… 也许客观说起来,与某些花花公子比,蒋轶的行为不算过分。 可我无法接受。 我无法接受在自己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候,他能腾出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与形形色色的女人暧昧。 我无法接受自己虔诚信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童话,底色却难逃饮食男女的欲望苟且。 我无法接受曾自认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自己,原来也只是糟糠之妻,不过如此。 我疯了一样地找蒋轶哭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向父母诉苦,找公婆评理,光是兴师动众地去医院打胎,都去了三次。 可我舍不得。我不过是想要看蒋轶着急后悔罢了。 我那么爱那个男人。爱到恨他的负心恨得咬碎了牙,可看到他的身影一眼,泪珠还是会立时滚落。 最后一次去医院是夜半时分。那次我真的和蒋轶闹得动了胎气,孩子险些流产。惊动了两家老人,婆婆急得晕倒,公公甚至作势要打蒋轶。 父亲则对我很生气,认为我任性胡闹,小题大做。哪个男人在外面没有些花边新闻? 母亲沉默地陪着我,在左右无人时才苦口婆心说了一句话。 "「曼曼,你当初选这样一个男人,就应该想到他不会安心于待在一个女人身旁。又出色又专一的男人大概是有的,但是你我这种女人都没那个运气遇到。」 这世界上负心的戏码每天上演,我不是第一个伤心人,剧情也没什么新鲜。 我在被子里无声地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