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吧。”褚正喝了口杏皮美式,酸酸甜甜,很清爽,“赵风时的妈妈李书和小姨李梦,她们并肩站在吧台后的样子,让我印象挺深的。两个姐妹,两个朋友,一起工作,原来也可以是这样的,舒舒服服,简简单单。” 宇宙也喝了一口自己的燕麦澳白,“这边咖啡也很好喝耶。虽然没见过她们,但可以想象得出来。” “嗯,就知道,你一定会懂。”褚正把自己舒服地埋进沙发座里,“你清楚的,公司的很多人很多事,总让我觉得不爽。” “比如郭可?”像闻到什么臭味,宇宙皱眉,“他真的让我恶心。” “他算一个,但不止,是一种更深的东西,我有时候觉得可能是现有的职场里大家都默认遵从的权力关系吧。”褚正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在日常对话里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尴尬?” “怎么会?好朋友不就是要说很多话吗?说很多对别人说不出口的话。”宇宙学着褚正的样子,也埋进了沙发里,“你是一直在拒绝往上爬的,比如,明明你是我的 mentor,但却是我先当上总监。” “是啊,顾女王不也说过,从我的眼睛里,看不到野心。可那个环境,我就是习惯不了。看到了,无能为力,付出了,事与愿违。所以,我总是很愤怒。” “明白。”宇宙点点头,“一样。” “有时候会想,是所有职场都这样,还是其实也有好的,只是我失去了想象好东西的能力?让人在工作的时候,觉得有意义,不会感到被白白消耗,真的没有这么一个环境吗?” “离职之后,你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对啊,这段时间能专注地翻译,没什么烦心事,感觉好了不少。”褚正坐正,郑重地对宇宙说,“说起来,我要再次谢谢你,推荐、帮助我加入现在的这个项目。优秀的合作伙伴,自己满意的文本,很久没有这么实在的成就感了。” “不用谢,是你自己业务过硬,才能顺利拿下这份工作。” “为了能维持这种好状态,我想了很久怎么办,突然有天觉得,如果找不到,那不如就由我创造一个这样的环境吧。”褚正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呃……会不会太理想了?” “会。可是,理想本就是一个完美目标,不现实也没什么,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更靠近它不是吗?”宇宙单手支着脸,温柔地望着褚正,“可是,你只要一直维持‘个体户’的状态就好了呀。一个人干,不是更自由更纯粹吗?” “确实。”褚正望了望窗外,周末,街上的人比工作日多,也比工作日快乐。 两人微笑着对视,宇宙示意褚正接着说。 “但是,我又不想一直一个人嘛。有些工作,我要想有争取的机会,就需要合作。所以这个环境,不会只为我一个人创造。我们,本不用担心被骚扰、被甩锅,值得拥有健康的同事关系,能把精力放在翻译本身上。没人工作是为了被不断磋磨,还只能忍受。就和快乐的人,一起做能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事,这不好吗?” “不过,几个独立译者或者兼职,彼此给对方信息,松散地合作,也可以吧。为什么想开工作室呢?” “有了工作室的名分,才能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保障,至少可以交五险一金吧。” 宇宙闻言,抱了抱拳,“褚老板,有格局。” “使不得宇总监,可不敢随便喊‘老板’啊。”褚正皱眉狂笑,“我呢,也不想做得很大。做大了,就需要更庞大的系统支撑,为了控制和平衡,‘老板’要兼顾很多东西,顾虑多起来,万一真做大做强,我不会比顾女王做得更好。” “万一做大做强,你想挺远……唉,顾女王如果不用郭可就好了。”宇宙微微皱眉,“但其他事上她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你想要的东西,在星言也许很难实现。” 褚正摇摇头,“我觉得是永远不会实现。星言有星言的运行轨迹,我有我的。短暂共轨后,是时候告别了。我很感谢顾池,没有她,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你想,万一一毕业进入职场,身边全是郭可怎么办……” “啊!”宇宙翻了个白眼,“别说了,太吓人了。” “所以……你愿意吗?做我的合伙人。” “我愿意。”宇宙伸出手,褚正回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褚正笑得很开心,“现在你不仅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 “不,这件事里,朋友的情分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多。我可已经在星言干到总监了,创业,可是十创九赔啊。我总要维持生活的吧。”宇宙比了个钱的手势,“愿意入伙是因为,五一,你知道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眼睛里有什么吗?” “嗯?” 宇宙一脸神秘,敛容答道,“野心。” 褚正微微惊讶,“是吗?我还以为,这种想法是逃避。” “不一样。也许以前你都是从“我不想要”出发,但这次,我觉得你变了,你一直在说“我想要”。再说了,没必要觉得逃避可耻,因为——” “逃避可耻但有用!”二人异口同声,随即又一起笑出声,吧台后的女人看了她们一眼,笑了笑。 宇宙回给女人一个微笑,随即转向褚正,“你一定,哦不,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宇宙,能和你有共同的事业,是我的荣幸。”说着,褚正站了起来,越过桌子,轻轻抱了宇宙一下,宇宙微微一怔,拍拍她的背。 褚正坐回沙发,看向了吧台,女人还在看着她们。褚正冲她笑笑。 “李书和李梦,她们从 10 年前就常伴彼此了。这么长时间,可以见证对方多少变化与不变啊。我真的很希望,我们还会见证彼此的生活很多很多年。” “那就,友谊地久天长,姐妹共创辉煌。”宇宙眼圈红了红,端起自己的咖啡,“干杯!” 放下杯子,宇宙的表情突然有些促狭,“其实,我还想祝你桃花朵朵开,但感觉不用我祝,已经开了。” “……我和赵风时——” “不是赵风时。宇非,最近可能要有点什么行动了。” 褚正挑了挑眉,轻轻叹了口气,“……我们最近也没说什么啊。 ” “相信我,他不需要联系你,就已经把流程走完好几遍了。” 看到褚正又叹了口气,宇宙接着说,“不过,作为他的姐姐,还是替他说句话吧,请您下手温柔点。” “尽量。” *** 五月底,褚正从连日的工作中缓过神来,发现初夏已经悄悄来临。 合同上规定的内容已全部交付,按理说褚正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但这次工作,褚正重新找回了翻译的乐趣,又认识了齐青云这样的贵人,她便积极配合收尾,偶尔还会帮关竹翻译些资料。 宇宙上次和她聊过后,向公司提了离职。考虑到顾池对她的提携和厚待,再加上相信顾女王的人品,以后又还在一个圈子里,宇宙很坦诚,直言自己想创业,合伙人是褚正。 闻言,顾池有惊讶,又觉得很能理解,当时选中这些后辈培养,除了业务过硬,不就是她们身上的那股劲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但顾池还是对宇宙再三挽留,甚至提出了一个很让人心动的薪资涨幅。星言不是个小公司,离了谁都可以转。但半年间三个骨干离开,想想都头大。不过顾女王就是顾女王,她发现没法再改变什么,便痛快地批了宇宙的离职申请,last day 定在 6 月初。 在宇宙恢复“自由身”之前,褚正把自己的精力重新分配,大部分都放在了工作室的筹备上。开工作室,前期准备很多,法律条款、区域政策、财务流程、税收规则等等,她都不太了解,有很多东西要学。她经常发各种资料给宇宙,BP 写了改改了写。 Cosmo:收到老板。 五一:不要这么回,我突然有种上班的感觉。 Cosmo:好的老板。 五一:? 宇宙向褚正发出“桃花警告”后,宇非并没有任何异动。和往常一样,他会主动找褚正聊天,发自己新拍的照片,有时候也分享生活,再“小心翼翼”地询问褚正有没有什么想和他说的话。如果褚正回复不积极,他也不着急。 褚正的工作告一段落几天后,警报还是拉响了。 非 Fay 非:五一五一,忙吗~ 五一:还好。 非 Fay 非:太棒了,想约你去逛公园。 五一:啊? 非 Fay 非:换季的时候,我都会去公园走走的。今年春夏之交的这次闲逛,我想邀请你。 褚正思索怎么回复,半天没回应。 非 Fay 非:不方便也没事,不用苦恼! 褚正觉得,宇非的真心话也许不是“不方便也没事”,可能是“我真的很想你能和我一起散步”。不知道为什么,从海边回来后,他和褚正交流时总像在故意压低自己的状态。他本该是个更热烈的人才对。 五一:不好意思,刚刚接了个电话,去哪里走走呢? 非 Fay 非:没事(^▽^)。后海怎么样! 宇非之心,根本不藏。后海是他第一次见她的地方,他给她拍下了那张照片。褚正叹口气,迅速回复。 五一:好。 转头,褚正就把这件事迅速报告给了宇宙。 Cosmo:这小子,真想忍,还是可以忍挺久的嘛。 五一:忍? Cosmo:他刚从海边回来,就想跟你表白了。但我说你最近有很多工作的事要考虑,已经很忙了。本来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起了念头就要立马去干。 Cosmo:结果他说,等你工作顺利结束的时候,让我告诉他一声,他不想打扰你做重要的事情。 五一:……你俩不愧是亲姐弟。 不愧是亲姐弟,都一样温柔。 褚正决定,不管是为了宇姐还是宇弟,她都会温柔快速地一刀“斩情丝”。 提前新年快乐 蛇年大吉啊!感谢您一直的支持~祝新年顺利! 番外 春节 200X 年正月十五。 赵风时敲开了褚正的家门。 “叔叔阿姨好。” 他穿了件浅蓝和白色相间的面包服,彬彬有礼,显得很乖巧。 褚季青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小风来啦。” 陈晓青朝褚正房间喊了一嗓子,“小正,快点啊,别让人小风等你。要不进来坐会儿啊,吃个桔子吧。” “不用啦阿姨,就不换鞋了。我在这等就好。” 褚正急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身上套着一件玫红色的棉服,表情不太自在。趁她换鞋的时候,陈晓青给她递了点钱,嘱咐道,“千万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妈妈,一大群人呢,不会有啥事的。” 褚季青也站到了门口,跟着嘱咐,“那也要注意,和其他同学要一起行动,不要硬挤,不要硬凑热闹。” 褚正换好了鞋,把钱塞进自己的小斜挎包里,仰脸一笑,“厂区办的灯会,都是熟面孔,以前我们都去过多少次了,放心吧。” 说完,褚正指指门口,赵风时开了门。门快关上的时候,赵风时补了一句,“叔叔阿姨放心,我保证一直和褚正一起,等逛完灯会,我再送她回来!” 陈晓青笑嘻嘻地挥挥手,“还是小风懂事,快去吧。” 门一关,两人快步往楼下跑去。出了单元门,褚正斜瞟赵风时一眼,揶揄道,“还是小风懂事~” 赵风时努力挺了挺胸膛,算上他的寸头,大概比褚正高了 0.5cm,“叔叔阿姨会担心也正常,你想想,之前咱们都是跟着他们走亲戚逛灯会,今年第一次和同学一起,还是晚上出门。” “切,哪有那么夸张,小学时候谁没在家属院里瞎跑过。咱今年都初二了,有啥好担心的。赵风时,狗腿子,就你会哄长辈开心,就你乖。” 赵风时推了推褚正,“行行行,快走吧,不然晓乐和伟光他们要等急了!” 褚正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其实也是第一次在没有大人陪伴的情况下,和同龄人一起夜游,心里有点兴奋。看着赵风时一脸放飞自我地笑闹,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展现出应有的稳重。 厂区办的灯会在市里很有名。不仅有很多大型机械灯展览,每年还会有新花样。整个厂区和家属院人流如织,灯火通明。有大型烟花表演,白天还会请舞狮队和秧歌队,可以说是正月里最热闹的一天了。 没了大人的管束,几个孩子在早已熟悉的灯会里逛出了新体验。小商贩非常喜欢他们这种怀揣着零花钱的半大孩子,他们花钱最爽快。 褚正一行人早就约定晚上要买东西互相分享。她请大家吃了冰棍。冰棍吃起来,可真冷啊……所有人都牙关战战,却没人说不吃,因为正月里在室外吃冰棍,是一种大孩子的特权。 众人没想到,一向很大方的赵风时却只买了一包咪咪虾条给几人分着吃。 晓乐准备请吃糖葫芦,看到咪咪虾条哼了一声,“赵风时,你不厚道,你糖葫芦没了!” 伟光打趣他,“风哥,你钱呢,花哪儿去了?” 赵风时搡他一把,“买了点小玩意呗。平常老分零食给你们,那些都不作数啊?下次给你们补上行吧。” 褚正觉得奇怪,但还是帮赵风时圆场,“你们还想吃啥,我先买,赵风时你到时候还我呗。” “嗯。”赵风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几人往放烟花的广场走去,想抢占个好位置,赵风时拽了拽褚正,两人落在后面。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发箍,递给褚正一个。 褚正接过打量了一下,发箍上有对圆圆的耳朵,粗制滥造,她猜测是小熊耳朵,赵风时的则是兔子耳朵。这种发箍会发光,拉掉塑料片,耳朵就会一闪一闪,哄小孩子的。 “干什么?” “你戴上,我戴上,比较显眼,一会儿看烟花就不会走散了。”赵风时把发箍戴在了头上,显得有些滑稽。 “我不戴。我 8 岁就不戴这个了。所以,你零花钱就买了俩这玩意儿?” “对啊,一个 10 块呢,小正,求求你,戴一下吧。” 这种东西只有今天晚上有用,最多两三天就没电了,一次性的,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褚正叹了口气,“好吧,但先说好,我只在放烟花的时候戴啊。”不然也太惹眼了。 后来,空中的烟花绚烂璀璨,而地上的褚正和赵风时也一闪一闪,像两颗小星星。 *** 201X 年正月初一。 “褚正!下楼!快——点——啊——”赵风时站在褚正家楼下冲着楼上喊。 在一声声的呼唤中,混入了一连串脚步声,褚正从单元门里冲了出来。 她气冲冲地打了赵风时肩膀一下,“你不能打电话吗?喊这么大声干嘛。” “打电话哪有直接喊方便,你这不就立马下来了吗?” 赵风时指指自己身上蓝色的羽绒服,“我妈刚给我买的新款,你直接给打凹了,赔我。” 褚正瞪他一眼,“赔不起,不行你穿我的吧?” 她穿了件驼色束腰款的羽绒服,大圆领子,泡泡袖,下摆蓬蓬的,像一件裙子,陈晓青选的。她觉得不太适合自己,也不太喜欢。 赵风时看了一眼,倒觉得很可爱,眼睛是笑的,却赶紧摆手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行了别扯了,赶紧去找秦覃,快到约好的去给老班拜年的时间了。” 两人到了秦覃楼下,对视,坏笑。赵风时扯着嗓子喊,“秦覃!下!楼!快——点——!” 没一会儿,秦覃也从楼道里冲了出来,指着赵风时,“你叫魂呢?” 褚正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结果秦覃又指向她,“他喊你不拦着?” “他怎么会听我的呢!”说着,褚正搂住秦覃的胳膊,嘻嘻一笑,“你穿这身真好看!”秦覃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踩了一双皮鞋。 秦覃捏捏褚正的脸,“老赵不听你的话还能听谁的话。走走。” 三人和王皓他们在班主任老师家楼下会和,上楼敲开门,齐声说,“老师,我们代表咱高二 1 班来给您拜年啦!” 班主任把几个孩子迎进门,一人塞了一把糖和坚果,并几个桔子。 “就知道你们快来了,我听着赵风时喊秦覃呢。” 赵风时吐吐舌头,“这您都能听见。” “前后楼的,能听不见吗?你比鞭炮还响。” 几人笑作一团,吃糖嗑瓜子剥桔子,直接在班主任家开起了联欢会。 老班并不觉得他们吵,也不急着“赶客”,就任凭几个孩子把她的茶几横扫一空。 那时候,赵风时会毫无顾忌地大喊褚正和秦覃的名字,而去拜年和串门,可能就走个前后楼的距离。 在褚正的记忆里,似乎只有家属院里的年是这样过的。 *** 201X 年除夕。 “喂,是我。我在你家楼下,你方便下来吗?”电话里传来赵风时压低的声音。 褚正走到窗口,看到赵风时在路边打电话的身影,“你不是在家干活呢吗,怎么跑来了?” 她说了声“出去一下”,没等陈晓青褚季青答应,已经快步下楼。 “我妈今年研究了个新菜,临了说差一味调味品,叫什么鱼露的。我都没听过这个,为了出门就自告奋勇去买。顺便来找你呗。你——” 赵风时话没说完,看到褚正穿着珊瑚绒居家服走了过来,便笑着挂断了电话。 “买到了?”褚正看到赵风时手里提着一个玻璃瓶。 “嗯。买着了,我妈着急,我见见你就赶紧回去。” 褚正走得近了些。赵风时穿了件黑色的棉夹克,可能是因为着急,数九寒天,他额头却有一层薄汗。她用袖子帮他擦了擦,“没带纸巾,凑合着吧。除夕不好好参与家务劳动,还往这跑。” 赵风时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见你呗。”他看褚正有些冷,上前一步,没拎瓶子的手环住了她。 “腻歪。少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褚正往他怀里钻了钻,麻利地把两只手塞进赵风时外套的口袋,闷闷地说,“自从放假,几乎每天都见。” “可是我初十就开学了,剩下这几天就算每天见,也没几次了。” 褚正沉默一瞬,手伸出来环住了赵风时的腰,紧了紧,赵风时也把脸埋在她毛绒绒的领口。他冰凉的鼻尖和面颊让她微微一颤。 片刻之后,褚正轻轻推开了赵风时,“快回去吧,阿姨等着呢。” 赵风时不舍地点点头。 “等等。” 他刚走出去两步就被叫住。她小跑着追过去,四处张望一圈,迅速但扎实地亲了他一下,“新年快乐,风时!” 赵风时提着鱼露回家的时候,是一蹦一跳的。 *** 202X 年大年初一。 中午和一大家子人吃过饭后,褚季青和陈晓青在客厅里休息。褚正在卧室里半梦半醒地翻着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手机亮起来,是赵风时的微信。 风里风:要不要去给老班拜年? 五一:不了吧,多突兀啊。 风里风:也是。看电影? 五一:没有想看的,你想看我可以陪你看。 风里风:其实我也没有,那没必要拘在电影院俩小时。KTV?密室? 五一:今天人会很多吧…… 风里风:确实。咱家这好像不禁放烟花爆竹。要不,我去买挂一千响的鞭炮,咱…… 五一:? 风里风:其实,我在你家楼下。不然你先下楼,再商量去哪里? 褚正愣了愣,走到窗前一看:赵风时穿着件西装款的浅色大衣,正站在楼下。 看到窗口的身影,他冲她挥了挥手。 褚正隔着窗子看着赵风时,手指飞速打字。 五一:下次你能不能直接说最后这句? 风里风:我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所以不着急,又不冷。 五一:“你在等我”这件事的优先级,比刚才你说的那些事高很多好吗?下次召唤请直接讲重点。 楼下的赵风时看了看手机,抬头灿烂一笑,比了个 OK。 风里风:我在你这,果然是重中之重啊。 五一:……你是真会抓重点。 褚正边迅速捯饬边大声说,“我出去一趟啊。” “和谁啊?去哪儿啊?” 褚正想到什么,当即打开窗户,冲着楼下喊了一句,“赵风时,等我会儿,马上下来。” 赵风时一愣,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句,“褚正,快点下来玩啊!” 对着有点懵的陈晓青和褚季青,褚正微微一笑,“我和赵风时出去玩去。” 真好 美好的学生时代是值得一辈子回忆的 还会有下一章吗,一看番外吓一跳,太快了 哈哈会,番外是专门写给春节哒! 可以催更吗?不行的话我再等等(嘻嘻) 在写了在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