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十二兴奋得脸都红了,这人气质穿着不凡,定是哪家的纨绔追着人家姑娘,想与先来的那位公子抢人来了。 这些纨绔在喜欢的女子面前那可都是一掷千金都不眨眼的,最好是他们斗气,多点大菜讨好那位姑娘,好叫他大赚一笔! 花逐云在卫国公坐下的时候便想站起来行个礼,却被方敬山一个眼神制住,于是又坐了回去。 “姑娘就坐这,别客气,”方敬山说完又对扶星回与扶春回道,“出门在外,大家都随意啊,随意。” 扶星回点头同意,再说如今也没外人。 “你怎么在这?”盛景年这才发现了覃安至,还坐在了扶星回旁边,顿时脸又黑了。 扶春回见了盛景年便开心,“我们在江上遇见覃公子,他船坏了,所以阿姐捎他一程。” 覃安至朝盛景年点了点头,便算是行过礼了,“我与姑娘同路,大人又何故在这?贵府今日春宴办得热闹,不知大人定的是哪家千金?” 盛景年看覃安至笑得刺眼,说出的话又不怀好意,心里咬牙切齿,面上笑容和煦地对扶星回道:“天......气不错,扶妹妹你没告诉覃公子吗,我们早约好一起去苏州拜访外祖父外祖母的。” 盛景年那声‘天璇’卡在舌尖,见覃安至成功变了脸,凑近他低声道:“今日叫蜀中的事绊住,故而来晚了,说到这个,覃四公子竟不知道简州有急吗?” “上头发了好大脾气,覃四公子若现在开始赶路,想来还赶得上收尾,不至于功劳都让旁人捞了,年底政绩考校落了下乘,回京的事可就没着落咯。” 盛景年说完靠向椅背,双手抱胸,一派坦然。 覃安至只打听到扶星回初四要出发前往苏州,却不知卫国公竟也同行,且他 ‘扶妹妹’、‘外祖父外祖母’的,叫得甚是刺耳。 覃安至安静地看着卫国公,而后又看了眼置身事外的扶星回,忽而一笑。 只有得不到的才急于拿出自己的底牌,强行攀扯关系。 卫国公如此这般,可不就说明自己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所以他急了。 覃安至一瞬间心思百转,而后淡定地道:“不知大人可否告知蜀中何事?” “总归与你息息相关,想来令尊的信很快也到了。” 覃安至:“如此,等家父信到了再说。” 盛景年却是不再理他,转而对扶星回道:“扶妹妹,给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们的礼我都备好了,头一回见面,晚点你跟我说说他们的喜好,见面的时候我也好投其所好。” 扶星回道:“怕是他们要投您所好,所以您早一日办完差,他们就少一日折腾。” “......”盛景年强撑着笑脸道:“不用如此见外,大家如一家人般相处就好。” “礼不可废,您是客,还是贵客,我们不敢怠慢。” “......”盛景年眼角瞥到覃安至一副看戏的表情,心中郁卒,“咱俩什么关系,你说话非得这么生分吗?便是有外人在这,你也无须顾忌这么多。” 此时小二正好上菜,被贴上‘外人’标签的覃安至默默给扶星回打了碗春笋火腿老鸭汤,“姑娘奔波了一日,尚未得歇口气,来,先喝点汤润润嗓子。” 盛景年如何听不出覃安至是在暗暗挤兑自己话多扰人,他心中冷哼一声,长臂一伸,端走覃安至盛好的汤,喝一口道:“我先替扶妹妹尝尝咸淡。” 完了又对乐棋和南嬷嬷道:“你们一个二个的,是没手还是眼瞎?怎么,你们主子想喝碗汤还得劳外人动手才行了?” 扶星回放下筷子,“掌柜的,麻烦楼上开两个雅间,再给两位公子重新安排席面。” “不,爷就在这吃。” “姑娘无须破费,我在这吃便好......” 盛景年与覃安至同时开口道。 “如此,二位慢用,”扶星回站起来,对扶春回道,“走吧,我们去雅间。” 扶春回懵懵懂懂地听着,不知长姐为何突然要去雅间,但还是抬脚跟上了她。 看着扶星回在掌柜的点头哈腰带路下,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盛景年到底忍住了没追上去。 覃安至自然也看得出来扶星回无心应付他们,再说卫国公没动,他也没脸跟上去,于是端起酒杯,“今日因缘际会,有幸与大人在此相聚,覃某敬大人一杯,幸会,幸会。” “可惜友人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说不准今夜覃治中便要先行一步了。” “漫漫长路,唯吾与她,是同路人。” 盛景年遥举酒杯致意,喝了一口,然后便起身离开了餐桌。 覃安至看着卫国公的背影,皱起了眉。 到了外头,盛景年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见几个黑衣侍卫领命而去,盛景年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左手一直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 酒足饭饱之后,扶星回留在雅间,乐棋带着人重新来到大堂,那侯十二犹自在柜台后喜滋滋地拨着算盘。 “掌柜的,结账。”乐棋道。 侯十二一把跃起来,笑道:“一共三千二百八十两,给客官抹个零头,三千二百两就好。” 跟着下来看热闹的花逐云不嫌事大:“掌柜的是不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平头百姓一年挣个四五十两便够五口之家花用了,可如今一顿饭便要三千多两! 周围的食客纷纷吸气,“三千二百两,这怎么可能!” “这宴欢楼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吃龙肝凤髓也要不了三千多两啊!” “黑店,真是黑店!” “早知道不叫这位姑娘破费了,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咱们一起凑凑,能凑多少凑多少,也好减轻一下姑娘的负担。” “我这浑身上下也就三四两碎银,可差太远了!” 覃安至也走了过来,“这钱我付了。” 这时盛景年已从马车下来,正倚靠着大堂的柱子,双手抱胸,听了覃安至的话,只嗤笑了一声。 乐棋道:“多谢诸位好意,各位只管吃好喝好,这点酒菜钱我家姑娘还不放在眼里。” 乐棋说完,康仲序便带人一把将侯十二拿下,然后抢过他手中的账册,又从柜台翻出一本账册和钥匙,交给乐棋,乐棋又交给花逐云,让她拿上楼给扶星回。 原先一直无动于衷的店伙这才慌了起来,纷纷抄起家伙,围着乐棋一行,却又因为旁边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佩剑侍卫而不敢再动。 圆脸小二抖着腿、磕磕绊绊地道:“各位,各位,有话......有话好好说啊......” 楼里的人见变故突生,紧张之后便是好奇,也纷纷围了过来。 侯十二突然被人押在地上,动弹不得,叫嚣着道:“你们这是干嘛,莫非是打肿脸充胖子,没有银子结账,想吃霸王餐了?我告诉你们,没门!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乐棋抱拳道:“诸位,为表歉意,接下来一个月,宴欢楼所有酒菜一律八折,每日进店消费的前十桌客人,每桌赠送一壶春日醉,一碟炸河虾,今日我们还有要事要处理,临时闭店整治,还请各位先行离开。” “敢问姑娘,你们可能做这宴欢楼的主?” 乐棋道:“明日你们再来,便知我能不能做主了,现在不知可否请诸位行个方便?” 店里的食客虽然想留下来看热闹,可吃人嘴软,也不好意思拒绝乐棋的再三请求,于是只能纷纷离开,只待明日一早再来打探消息。 待客人都清走了,扶星回才从雅间下来,端坐在侯十二跟前,听着他叫骂,脸上不喜不怒地反问:“你待拿我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