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跑得很快,往医务室的方向去了。 杨春天顶了顶旁边的唐迪: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唐迪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杨春天转头就看见梁序然脸色冰寒地注视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江禧觉得世界白茫一片,但额头上的热源逐渐将她唤醒。 睁开眼却看见吴子湫,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写着关切。 是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江禧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在会场上失去了意识。 吴子湫见她醒来,收回了手。 江禧缓缓地坐起来,轻声说到:“谢谢你……” “不用。” 吴子湫帮她倒了水,转过身发现江禧正咬着自己食指骨节上的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仔细一看,她的身体好像还在微微颤抖。 吴子湫拉开她的手,把水杯塞到她手上,发现她的手指上已经有了深深的齿痕。 这绝非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他皱起眉,不容置喙地说:“喝水。” 青年的目光又沉又静,江禧害怕他察觉了什么,不安地捏紧了自己的手。 但吴子湫没再说一句话。 回到家,江禧还在担心自己在会场的昏倒会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她刚坐下,门口就响起一阵毫不客气的急促敲门声。 ![]() 江禧打开门,发现竟然是从未主动找过她的沈母。 沈母直接挤进来。 女人一身高定,趾高气昂地站在江禧这二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 她环视了一圈,有些嫌弃。 江禧沉默地看着她。 沈母扬了扬下巴,开口就说到:“这个月的钱呢?怎么没按时转给我?” 江禧攥紧了手,这几天没顾上这件事,沈母竟然直接找上门来管她要钱。 自从江禧成年,沈母每个月都会找她要钱,丝毫不顾忌当时她只是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 江禧因此没读完大学,现在也只能租住在这么个小公寓里。 江禧只想她快点走,拿出手机把前几天刚发的工资都转给了她。 沈母有些嫌弃地看着手机上的数字:“我听说打电竞的不是赚很多吗?怎么你只有这点。” 江禧与她无话可说,只垂下眼睛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沈母叉起腰,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我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序然带回家?” 提到梁序然,江禧抬起头来看沈母:“比赛打完了他自然就回去了。” 沈母尖声冷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故意输不就好了,队伍成绩不好,梁序然自然就会回家!” “你让我打假赛?” 江禧终于有了些反应,下意识冷声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生你养你这么些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沈母的巴掌下一秒就打在了江禧的脸上。 江禧猝不及防,被扇倒在地。 她红了眼,许久咬着牙抬头看向沈母:“我不像你,做不出这种事……” 沈母气极,抬手就又是一耳光。 “翅膀真是硬了,敢和我说这种话!你以为这是你配不配合的问题?” “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动作快点!” 沈母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江禧扯了扯嘴角,脸跟着痛起来。 第二天,俱乐部召开了春季赛正式比赛前的会议。 梁序然的座位上还没有人。 杨春天暧昧一笑:“昨天某个人可是彻夜未归。” “哼哼,傅神和我们能一样吗?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会议室里一片暧昧的笑声。 江禧静静地听着,脸色骤然苍白,却将笑容焊在了嘴角。 正笑着,门开了。 会议室突然一静,是梁序然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江禧心忽的一沉。 她认出,那是二队的辅助。 梁序然的下一句话让她感觉天旋地转。 “二队的辅助,从今天开始跟队训练。” 第7章 江禧无意识地在桌下抠起自己的手。 之后教练和梁序然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会议结束,她才恍若初醒般松开了自己的手,追着梁序然出去了。 这回梁序然很快站住了,江禧始料未及,差点撞到他。 梁序然回过身,垂着眼皮,冷冷地看着她。 江禧的手在衣袖里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逼自己面对这样冰冷的视线。 她扯了扯嘴角,干涩地问到:“队长,为什么要带二队的辅助来?” 梁序然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像她问了一句废话。 江禧的脸色苍白起来:“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梁序然盯着她,眯了眯眼,冷冷道:“你这种状态,不就是去丢人现眼的吗?” “我……”她才开口。 梁序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睛里浮起嘲讽的笑意,打断她道。 “还有,你最好和吴子湫保持距离,别把他的状态也带坏了。” “希望你清楚,这是工作,别和你妈一个样。” 梁序然说完就走了。 江禧如遭雷击,只能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没想到,自己在梁序然眼里竟然如此不堪…… 江禧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已经被自己抓得红痕累累。 她现在才感觉到疼痛,又难以分辨到底是心更痛,还是手更痛。 这种情况下,江禧只能变本加厉地练习。 她开始频繁地失眠,睡不着的时间就用来训练。 打完游戏后就陷入更深地空虚,时常恍惚地盯着远方,静静地坐在一边发呆。 但江禧对自己的不对劲毫无察觉。 直到一天夜晚,她输了游戏,听见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带着满满地嘲讽和恶意。 “你看,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得到梁序然的认可。” 她盯着电脑屏幕,开始流泪。 声音变本加厉:“你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好!” “啊——!”江禧尖叫,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她猛地抬起脸,看到桌上的瓶子。 她颤抖着伸出手。 江禧眼泪已经流了满脸,浑身颤抖,嘴里轻轻念叨着:“吃了药就会好的……” 她胡乱抓了一把,往嘴巴里塞进去。 然后倒在床上,紧紧地咬着牙,抱住自己,逼自己睡去。 恍惚间,江禧好像听见了奶奶的声音:小雀乖,小雀乖,小雀要好好地长大…… 江禧终于睡去。 之后一个月的比赛,江禧没有给二队辅助上场的机会。 GIM俱乐部一路高歌。 直到半决赛,败在了和ML俱乐部的对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