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弯腰后贴在自己脖颈的脸颊,像是犬科动物般蹭了蹭。 呢喃低语:“公主……” 她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到他一双凤眼水汪汪的模样,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可……今夜不行。 姜扶桑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拉开。在他错愕的神情中向前走了一步,转身看着他。 却见他眼眶红了。 那副清冷除尘的模样,声音有些隐忍,似乎含着万千情绪,却仍要保持自己的骨气:“公主……已经腻了白濯?” 还是说,因为姜佑? 今日在前殿中,那个男人紧紧搂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轻蔑又不屑。 与她暧昧,仿佛两人早已经…… 白濯一想到这,就觉得自己比浸泡在梅子汤中还要酸。 姜扶桑其实根本不用向他解释什么,可到底是心软了:“不要胡思乱想,明日需要去向父皇请早安,今夜不能宠幸你。” 少年无法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不解地问: “为何?可,这两者并无关系……” 她一听这话,脸色微冷:“你不必知道那么多,早些歇息。” 她自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一旦留宿,自己就必要服用金桂九丹散。 质子身体休养的也差不多了,可她却迟迟还未受孕。父皇明日极有可能趁机安排太医为她号脉,若号出她身体中有余毒便不好解释。 “是,奴恭送公主。” 白濯低声温顺地行礼。 起身后,站在殿前,遥遥看着离开的女人的背影,夜里的凉风从外面吹过来,将他整个人吹得浑身发冷。 垂下眼睛,长睫颤动。 果然是厌倦他了么…… 真不巧啊,他才刚刚爱上她。 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 姜佑拿自己所知的淑云皇后的事作为诱惑,想引那惯来瞧不上他的公主低头看他一眼。 可对方比他想的更能经得住利诱。 进太学时,两人擦肩而过,她仿佛从来不认识他,带着那个小白脸径直越过他走到自己位置坐下。 他嫉妒地要发疯! 落在纸上的字也有了怨气,游离的思绪被“咔嚓”一声拽回来。 他低头一看,发现手中的毛笔竟被自己折断了。 毫无察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忍不住按住左手腕上挂着的那串红褐色菩提佛珠,在心中一遍遍地念盲僧告诫自己的话。 ——清己心,忘己欲,勿贪婪,勿生妒。 见她站在那贱奴的身后、俯身教他习字,姜佑几乎嫉恨到面目狰狞。 他心中恨意汹涌,却要强逼着自己冷静又冷静,将自己伪装成毫不在意的模样。 在狰狞与冷静中,那些理智都碎成齑粉。所有静心清心的术皆失去作用。 咽下喉咙翻涌上来的腥甜,目光扭曲着,磨牙含恨地想:再等等,现在不是杀那贱人的时候…… 姜扶桑并不知道姜佑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只想让少年学会晟国字。 这样不论日后他留着自己身边,还是逃到晟国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特别被动。 大半个月后。 白濯被叫到书房,研墨铺纸提笔摹字。 因为公主要求他每日除侍候在她身边、陪她练剑等,还要挤出半个时辰练习晟国书写,他一直不敢怠慢。 但像今日一般能来她的书房,坐着她平日坐的貂皮铺垫靠椅、伏在她写了许多年字的奢香沉木的桌案上,还是他人生第一次。 沐兰小声嘀咕: “这种殊荣怎么就落不到我头上?” “让这么个没习字天赋的废柴用上等好笔好纸好墨、甚至坐公主坐的位子,暴殄天物……” 他认为她说的没错,确实是暴殄天物。 以至于,在姜扶桑进殿后,他下意识觉得心虚和不安。 她怎会突然间让他在她的书房写字? 行礼后,他说出自己的顾虑:“公主,奴身份地位,在您的书房练字实在不妥。” “有何不妥?” “有违常理,不合规矩,会被人诟病的……” “哈哈哈!”姜扶桑笑起来,眸光居傲,周身是让人折服的气场,“本公主是会怕流言蜚语的人?” “在公主府,本公主是立规矩的人,我说你在此练字合规便是合规!” 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应下:“奴明白了。” 姜扶桑让他在书房练是为了能亲自指导他,就像现在—— “起笔不能钝,折时幅度注意合理,收笔要露锋芒……” 她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执笔写下气势如虹的字体。 白濯感觉到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朵,激的他头皮发麻。那带些疏离意味的冷傲的声音此刻比平日温柔,很认真,令他心跳加速。 握住他手的手细腻而温热,温度透过手背每一个毛孔传到四肢百骸,仿佛那落在纸上的毛笔是在他身体上蜿蜒滑过。 痒。 心里很痒。 是一种渴望得到什么的感觉。 他的余光落在她发丝上,感受到自己只要偏一下头,几乎就能吻上那艳红的唇…… 顿时口干舌燥。 吞咽了一声。 她据他极近,有教他习字,对他的动作自然收进眼底。更何况如此明显的吞咽声。 她以为他是紧张。 松开握住他的手,低声命令:“停笔。” 他骤然收神,偏头对上她没有情绪的双眼,心尖颤了一下。 “公主?” 她捏住他下巴,两人距离近到他要颤抖:“心思不专,怎么回事?” “奴不该思慕……奴有错,奴——” 白濯仓惶解释,腹中所有算计的此刻都抛到九霄云外,全然成了空白。 “思慕本公主?” 她头一回听到这种词用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挑眉。 心道从前还认为这白濯是宁折不弯,没想到折断便尽是花言巧语。 “上次奴没能留住公主,心中失落失望……”他欲言又止。 他深知,有些话就是要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去说才会有效果。 尤其对于姜扶桑。 果不其然,她嘴角勾了勾,似乎心情变好。 “失望啊?那本公主今日便宠幸你,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