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也不是刻意避开,只是那之后祝馨一心提防霍旸找麻烦,对家中事不似以往上心,这会范思珺问及,她才没想起今日出门时没看到祝琳的仆婢,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但如今情形,她也无计可施,只得往好处想,希望祝琳跟着祝琰一起来。 说话间,二人行至学堂。学堂之中诸生济济一堂,言笑顾盼,好不热闹。祝馨一边走到座位,一边在人群中找寻祝琳的身影。不一会看到祝琳早已在座,不由松了一口气。却见她眉宇之间带忧含愁,心知她虽来书院,但心里肯定不好受。暂且不提。 学堂无事,一晃数日。 这天范思珺途径澄心池,忽然隐隐约约听见女子的轻声啜泣,不由驻足。 但见白日当空,池水粼粼,春花芳菲,鸟鸣叶荫。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女子啜泣,平白增添几分诡异。 范思珺驻足侧耳片刻,终于找到哭声来源在一片繁茂的花树后面。于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约莫走出丈许,穿过层层花木枝叶,范思珺终于透过缝隙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她穿着青色衣衫,坐在一块白石之上,正低着头小声啜泣,手中拿着一条手帕抹眼泪。 这是哪个女学生受了委屈,躲在这里哭呢? 范思珺暗忖着,开口询问:“谁在那里?” 话音落下,那女子倏地一僵,然后快速用手绢抹起眼泪。 范思珺又往前走了两步,那女子听到动静,立即起身,收起手绢,转过身来,从满是悲伤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范小姐。” 是祝琳。 “这是怎么了?怎的一个人在这里哭呢?” 范思珺一面关切询问,一面走近,与祝琳并排坐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听到“委屈”二字,祝琳刚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比之前抽泣得更加厉害。 范思珺在一旁安慰不及,祝琳却哭得越发伤心:这二十年来,她不曾听过几句“你受委屈”,更不必说从最为亲近的母亲口中听到了,如今从一个外人口中听到,又是悲伤又是心酸,泪珠止不住落下。 哭了许久,祝馨才强忍住不适,哽咽道:“没事……” 范思珺蹙眉:“你都这个模样,还说‘没事’呢——可是与同窗争吵了?” 祝琳摇头。 “那便是家中有事?” 祝琳哭得更厉害,头也摇得更厉害,但却是欲盖弥彰,验证了范思珺的猜测。 于是范思珺从腰包中取出手帕,细致地为祝琳拭泪,将声音放得更加柔和:“你这个样子,一会可怎么出去见人呢?心里憋闷不能排解,往后还有得难受。我一路走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若信得过我,可以跟我说一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祝琳哭了一阵,渐渐止住眼泪,变为抽泣,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眼,看着范思珺好一会,才鼓足勇气,缓缓开口:“范小姐,本来这事不该说出来,可我实在不知该同谁说,放在心里又难受,所以一个人到这里来坐坐……” 话至一半,祝琳的眼泪又簌簌落下,梨花带雨哽咽道:“……我家里在给我议亲……可我不想嫁……” 范思珺闻言,同为女子,难免更加同情,一面帮她擦眼泪,一面柔声安慰道:“你先莫要太过伤心,说不定同你议亲的人家不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