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沈辞盈起身走到外屋,顺便对春儿说:“春儿,去把我珍藏的雨前龙井拿出来泡一些。” 春儿不情不愿,但在接收到沈辞盈的眼神后,还是乖乖去泡茶了。 “江芳婉,我躲到这里都两年多了,你还能找到我?”沈辞盈有些不明白,当年的事可就只有皇帝一人知晓。 难道是皇帝让她来的? 江芳婉面色柔和,笑容也比之前明媚了许多。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喜帖,递到沈辞盈面前。 沈辞盈在看到这张喜帖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么快的吗? 江芳婉就要嫁给顾知衍了。 她目不转睛盯着那喜帖的模样被江芳婉尽收眼底,绷了一会后终是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沈辞盈也回过神来,再次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与顾知衍之间如何,与我再没有半点干系,如今我留在这离你们甚远的江南,图的就是一份安宁,你至于这么不辞辛苦的跑一趟,就为了让我知道,你要嫁给顾知衍了?” 江芳婉开玩笑似的耸了下肩,“既然我喜帖都送到你手上了,不妨打开看看?” “我没兴趣!”沈辞盈声音冷了下来,“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她还是想不明白,江芳婉怎么会知道她没死? 当初皇帝可是说,这件事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若是江芳婉都知道的话,那顾知衍又是否知晓? 如果顾知衍也知道的话,现在她的行踪暴露,那她的孩子...... “这么胆小啊?”江芳婉撇了撇嘴,“那我替你打开看一眼吧。” 紧接着,还没等沈辞盈反应过来,江芳婉一进眼疾手快的打开了她打来的喜帖。 ![]() 新郎名字那一栏就如此猝不及防的闯进沈辞盈的视线当中...... 第26章 不是顾知衍。 沈辞盈一下子更不明白了,“你千里迢迢的找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嫁的人不是顾知衍?” “沈辞盈,你别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江芳婉语气极其轻松,“这两年多过去了,你看我都释然了,你还过不去吗?” “也是,我看你刚才见到这喜帖的第一反应就知道,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就算躲再久,也难以说服你自己的心。” 沈辞盈转过脸,装作若无其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世间早就没有沈辞盈这个人了,我现在只是沈盈盈。” “呵呵,你这话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江芳婉收起桌上的喜帖,又接着说:“其实这么多年,即使知道你已不在人世,阿衍也从未在心里放下过你。” “在得知你死讯的半年后,他就请命出征讨伐赤单,是个明眼人都清楚,这场仗即使打赢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可他就偏要去,你可知为何?” 沈辞盈的眉头越锁越紧,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答案了。 江芳婉见她这样,又忍不住笑了,“当然是为了和我之间断个干净清楚。” “众所周知,当年我江家被抄是因为阿衍在查案当中有疏忽,怕别人说他徇私情,所以才在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上告皇上抄了江家,所幸我家人都只是被流放,并未有性命之忧,待后面查清楚后,皇上又给了我这郡主之位。” “当然,去赤单和亲是我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就因为当时我心仪阿衍,不想他带兵出征赤单,犹如现在这般,生死难料,就算活着回来,可能也会遍体鳞伤,更何况活着回来的几率太小了。” 说到这,江芳婉稍稍停顿一下,看向沈辞盈,“我猜,你在王府那几年,应该也看到过他与我通的书信吧?” “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无论他在信中对我表现得是何等的深情,那只不过是在哄着我,想要我平安的从赤单回来。” 沈辞盈有些听不明白了,她紧锁的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江芳婉便又接着说:“那是因为我不堪在赤单受辱,多次都忍受不了,想要自寻短见,就这样结束性命。阿衍则是为了让我有个盼头,所以让我知道他一直在等着我,等我回来便会娶我,这样我才能好好活着回来。” “其实那个时候的他早就爱上你了,之所以和你说不会娶妻,就是因为我这里欠着恩情,他若是还不清,怎能将你牵扯进来?” “那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和他一起承受这份恩情,他又深知我跋扈的性格,定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不知不觉中,沈辞盈的双手已经微微攥紧,甚至手心里竟然冒出一层汗。 她在激动什么? 又在紧张什么? 无论顾知衍怎样,现在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从前的沈辞盈早就死了,现在她是沈盈盈啊!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沈辞盈语气依旧淡漠的开口,“这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顾知衍怎样我也不在乎的。” “沈辞盈,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其实阿衍一直爱的人都是你,他真的很在乎你,甚至为了你,不惜搭上这条命,和文武百官作对,也要带兵出征赤单。”江芳婉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你可知道,他还立下军令状,不要朝廷开国库补给,而是要自给自足,这无疑是在原本艰苦的条件下雪上加霜,可见他是真的没打算活着回来!” “沈辞盈,眼下他在边境打仗打到白热化阶段,无论是你现在在江南的实力,还是你对他的影响力,都是他现在病入膏肓的唯一解药!” 第27章 她不知道江芳婉是何时离开的,只知道她原本平静了两年的这颗心,忽然就像一颗石头砸进了湖面,那一层一层的波澜便再也止不住了。 江芳婉在临走前说明,原来从一开始她假死被送出宫时,江芳婉就是知情的。 当时也想过这是唯一的机会,久而久之顾知衍会想起他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他们也终会在一起的。 可事实证明,就算没有沈辞盈这个人,顾知衍的心里也再装不下任何人了。 过去的他们或许是有许多误会,但归根结底就是不够爱。 沈辞盈不明白,为什么有些深情总要在自己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时才能到来? 或早一些,或晚一些,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夫人,自从郡主来过之后,您便整日失魂落魄的,这到底是怎么了?”春儿担心坏了。 沈辞盈回过神来后,长叹一声,“我记得之前你与我提过,这江南很多商人自愿募捐,为边境前线的战士们送补给,是吗?” 春儿想了想,然后点头,“对啊,咱们三家铺子还分别捐了一些银钱呢,都由商会登记在册的。” “是有什么问题吗,夫人?” 因为她们在这人身地不熟的南方,为了方便,沈辞盈便让春儿唤她夫人,对外宣称已婚,夫君在外地做生意。 “那你可知带领军队在边境前线打仗的是哪位将军?” 春儿摇了摇头,“不知。” “一开始我也好奇来着,将捐款银两送去商会时还打听了一番,结果没人知道,只知道是皇亲贵族带队,本来大家都不看好,没想到对方竟带兵和赤单打了两年,愣是还能坚持,这南方的商人才钦佩不已,自发募捐。” 南方这边竟都不知道带兵出征的是谁,可见顾知衍是真想默默无闻的把这条命留在赤单了。 正如江芳婉所说,只要这次仗打赢了,无论他是生是死,以后都不欠江芳婉的了。 那之后呢?他还要做什么?为她殉情吗? 沈辞盈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顾知衍竟是如此的幼稚! “娘亲,娘亲,隔壁小老二又抢我的果子吃呢!” 忽然间,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软糯糯的小团子,气呼呼的撅着小嘴,一头便扎到沈辞盈的怀里。 沈辞盈双手抚摸着这小丫头蹭乱了的头发,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不是让春儿姐姐给你备了许多果子,你同邻居尽情分享便是,何故生气?” 小家伙依旧噘着嘴,“哼,他们兄弟二人,我只有自己,娘亲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