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念初环视着台下目瞪口呆的宾客,强笑着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 “婚礼已经结束了。” 而她和沈淮序,也结束了。 离开教堂后,温念初开车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小欣正坐在床上,乖巧地玩着鲁班锁。 一见到她,脸上顿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妈妈~” 可看了眼温念初身后,笑容又落下去几分:“爸爸今天又没来啊……” 温念初勉强笑笑,将小欣抱在怀里:“爸爸有工作要做,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她摸了摸小欣的头,看着小欣的鼻导管,两眼发涩。 小欣是早产儿,天生呼吸衰竭,这辈子都离不开鼻吸与呼吸器。 她抱着小轩的手紧了紧,听见她软软的声音。 “好,小欣最爱妈妈了,小欣会一直陪着妈妈……” 温念初靠着小欣的脸,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只觉心骤然塌陷了一块,又酸又软。 深夜,病房门被缓缓推开。 沈淮序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边的温念初,歉疚道: “我回来的时侯婚礼已经结束了,抱歉……” 温念初摇摇头,喉中干涩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怔怔看着沈淮序,冷冽地晚风吹入房内,撩起他的衣领。 侧颈处,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他离开的那四个小时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温念初心中蓦然刺痛,别开了视线。 沈淮序以为她在为白天的事委屈,轻柔地将她带到了病房外。 “白天的工作确实脱不开身,我知道你很期待婚礼,我们找个时间重新补办怎么样?” 温念初摇了摇头:“不用了。” 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婚礼,已经不重要了。 沈淮序看着温念初平静的模样,心中不觉有些慌乱,温柔哄道。 “是我没说完誓言所以让你生气了?我重新说一遍好不好?” 说罢,走到一边,挺胸假扮着司仪:“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女士为妻,不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话落,又迈腿回到自己的位置:“我愿意。”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沈总放下身段,一人分饰两角,格外滑稽。 以往温念初生气,沈淮序常常这样哄她,百试百灵。 可此刻,那些过往的回忆就如同伤人的刀子,越美好,回想时就痛地越狠。 因此在沈淮序问她愿不愿意时,她只是淡淡地笑着。 “交换戒指吧,别吵到小欣。” 沈淮序微顿,虽疑惑,可看着温念初笑了,便也放下心来。 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戒指盒,里面却不是戒指,而是一条手链。 “我不想让戒指束缚你,就用手链代替吧。” 同样的说辞,同样的骗术。 温念初没说话,看着低头细心为她戴手链的沈淮序,红了眼眶。 她想起三分钟前,苏月瑶新发的一条朋友圈。 带着钻戒的两只手十指相扣——【他曾说戒指一生只给我一个人,他从未食言。】 对苏月瑶的承诺,沈淮序从未食言。 可对她的,却从未兑现。 沈淮序戴完手链,期待地眨了眨眼:“那我的礼物呢?” 温念初苦涩一笑,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在沈淮序要打开的时侯,喊住了他。 “这个礼物很特别,等半个月之后再打开,才会惊喜。” 沈淮序笑着将盒子小心翼翼的收好:“好,我很期待。” 温念初靠在他的怀中,并未回答。 那一定是惊喜的,那是沈淮序所有情人的照片。 一共296张,却承载了无数句‘只爱你一个’,无数个‘今晚加班’后的谎言。 是她强迫自己转移目光,假装看不见他身上沾着的香水味,领口的口红印的沉沦…… 很多次翻来覆去失眠的夜里,她总是回想她们曾经那么相爱。 最开始几年打拼的艰难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 她管不住沈淮序的心,唯一的答案,只有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