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会议结束后,叶世聪前脚刚出会议室,后脚陈南初就指着我的鼻子怒骂道: “姜也啊姜也!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为了图自己痛快,不顾公司利益!我真是看错你了!” 侯芯爱的项目流产了,她坐在椅子上哭得梨花带雨,抽抽答答地说: “姜也......我知道......呜呜......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可你要公私分明啊!阿南好不容易拉来的投资,他......他喝了多少酒,胃都喝坏了,你怎么忍心......你这个女人好自私啊。” 我冷冷地看着她演戏,侯芯爱可以指责我,可陈南初不能,我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陈南初,若是让叶氏集团投资这样一个青黄不接的项目,以后,谁还敢跟初也集团合作? “我是为你好。” 我说得不咸不淡,整理着衣领,忽然,侯芯爱毫无征兆地扑到我面前,激动地抓住我的双手,求我说: “阿也......我求求你了......我走好不好......我走,你把这个投资拉回来吧,为了阿南,求你了。” 侯芯爱的指甲做得又长又尖,她好似报复一般狠狠掐着我的手腕,眼瞧着白皙的手腕被她掐出血痕。 我吃痛,使劲后缩,想要摆脱侯芯爱,谁料侯芯爱忽然松手,身子一歪,肚子撞在会议室的桌角上。 “啊!阿南!”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会议室,还没等我反应,陈南初一个巴掌甩在我脸上。 顿时,我只觉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向后倒去。 耳边还传来侯芯爱凄惨的叫声: “阿南,我们的孩子......!阿南,怎么办!” 孩子?谁的孩子?陈南初的吗?怎么可能?陈南初不可能会有孩子! 第6章 第六章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床边上趴着一个人,我喉咙干涩,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阿南?” 可抬起脸的却是荆子夷,他一脸关切地问: “姜姐,感觉怎么样?” ![]() 不是,陈南初,我受伤了,陈南初去哪了? 荆子夷似是读出了我脸上的疑惑,动了动唇,低声说: “陈总......陈总在陪侯经理做检查,一会儿就来了,姜姐,你别多想。” 我勾了勾唇角,勉强地挤出微笑说: “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工作吧。” 荆子夷摇摇头,说: “我请假了,今天餐厅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岔子,你放心吧。” 荆子夷起身倒了杯水,扶起我,吹了吹送到我唇边,柔声说: “小心,烫。” 我口干舌燥,喝得急了,呛着水,不禁咳嗽起来,荆子夷温柔地拍着我的背,手背蹭掉我唇角的水,他的眼底是一泓柔波。 曾几何时,陈南初也是这般对我的,我心中有些悲凉,后脑隐隐作痛。 “咔”门开了。 陈南初见荆子夷的手正垫在我后背,脸色十分难看,荆子夷见状赶忙收回手,放下水杯,站到一边。 “你先出去。” 陈南初阴郁地说。 荆子夷小心地看着我,我点点头,荆子夷关上门前说: “姜姐,我就在门外,有事喊我。” 我知道荆子夷怕陈南初对我动手,刚才他和我说,今天的事他也听说了。 他总部有朋友,一个电话吓得他放下手头的事就往医院赶。 他倒豆子一样和我说了很多。 他想不明白,人人都看得出侯芯爱是个绿茶,就是来挑拨陈南初和我的关系,怎么陈南初看不出来。 侯芯爱到公司半年,除了粘着陈南初,什么都做得一塌糊涂,手底下的人尽忙着给她擦屁股,这样的人,陈南初为什么留着?难不成白月光的杀伤力这么大? 荆子夷心中愤愤不平,他不明白陈南初凭什么。 我心里却明白,陈南初凭的是我的白月光。 大学四年,我暗恋陈南初四年,看着陈南初与侯芯爱恩爱四年,心中苦涩无人知晓,哪怕陈南初是个穷光蛋。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放学,我被小混混堵在巷子口瑟瑟发抖时,陈南初像是踩着七彩祥云拯救我的大英雄一般。 带着光芒,驱散昏暗小巷子里的阴霾,是闯入我生命中的一道惊鸿。 只是这道惊鸿现在是一束刺眼的光,用狠绝的目光扎我的真心,用刺耳的话戳我的真意,我看着那张曾经炙热纯粹的脸,嘴唇一张一合,他说: “姜也,我们结婚吧。” 我大脑一片空白,这句话我盼了许多年了,本该是高兴的,可现在只觉得异常讽刺,我叹了口气,说: “你跟我结婚,侯芯爱和她的孩子怎么办,你爸妈可是盼了许多年了,终于可以抱孙子了。” 陈南初肉眼可见的慌张,脸“唰”的一下惨白: “你......你都听到了?” 不等我回答,陈南初“扑通”跪在地上,紧紧抓着我的手,使劲往自己胸口按,呢喃道: “不,阿也......你听我说,我喝多了,我不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你信我啊,我心里只有你!我陈南初此生非你不娶。” 陈南初滚烫的眼泪砸在我手臂上,他几乎是颤抖着,极尽哀求。 “我知道不是你的,可你跟她睡了,不是吗?” 陈南初猛然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甚至透露出一丝恐惧,说: “你怎么知道...?” 我漫不经心从包里摸出四张化验报告,上面写着,性激素六项,B超等等,都是正常数值,这么多年没有孩子,问题只可能在陈南初。 陈南初攥着化验单,牙关紧闭,一言不发的。 “阿南,你知道我母亲怎么死的对吗?” 陈南初依旧默不作声,我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席卷全身。 “我累了,你出去吧。” 陈南初缓缓起身,犹豫片刻说: “阿也,我一会再来看你。” 关上门的刹那,我鼻子一酸,可眼泪却没掉下来。 第7章 第七章 我母亲死得早,她与父亲是家族联姻,父亲不爱母亲,但母亲一直爱慕着父亲,我十五岁那年,父亲将自己的初恋情人带回家,请求母亲高抬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因为利益的关系,不能离婚。 可母亲是个性子烈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跟父亲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一气之下坐上了去国外的飞机。 那趟航班有去无回,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恨父亲,改了姓,随了母亲。 陈南初是知道的,我跟母亲一样,眼里揉不得沙子,陈南初曾信誓旦旦地对我发誓,这辈子他身边的女人只会是我。 我恨透了世家的虚与委蛇,夫妻之间的貌合神离,只想跟陈南初做一对普通又平凡的恋人,我知道有钱的男人,身边总有逢场作戏,总有莺莺燕燕环绕,我从小见多了,可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可没想到,陈南初有了钱,跟他们并无二致。 我出院的时候,陈南初没有来,司机也被他叫走了,等我回到棕园别墅的时候,看见别墅门口那辆车,我知道他在家。 还没进门,我就听到了陈南初爸妈的声音。 “芯爱,你可得好好养着啊,阿姨就住下了,你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做。” 我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推门进去,侯芯爱躺在我的沙发上,陈南初他妈正拉着侯芯爱的手嘘寒问暖。 陈南初他爸爸在阳台抽烟。 我最讨厌烟味了,每回陈南初他爸爸当着我的面抽烟,我说: “叔叔,少抽些烟,对身体不好。” 他爸爸从不给我好脸色看,叫我去阳台待着,这可是我家。 “阿也回来了,刚好赶上吃饭。” 陈南初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我,又看了一眼侯芯爱说: “芯爱......芯爱说,她爸妈不在海市 ,没人照顾她,我就想着让她来家里住一段时间,阿也......你别生气,她身子养好了就走。” 陈南初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妈妈忽然开口说: “是我叫芯爱来家里住的,怎么,不行?这房子可是阿南买的,上面写的还是他的名字,你要是不想待,你就搬走。” 我还什么都没说,已经成了这个家里不受欢迎的人。 “随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正打算上楼,回房间,侯芯爱叫住我说: “阿也......楼上的主卧采光好,可不可以把房间让给我?” 我转身看着陈南初,一字一顿地问:“那我住哪?” “我跟你住隔壁的房间,好吗,阿也?”陈南初小心翼翼地问我。 “那间我跟你爸要住,方便照顾芯爱,阿也就住楼梯下面那间房吧,互不打扰。” 我心里冷笑,这栋别墅这么多间房,偏偏叫我住杂物间。 “阿姨,这房子里有的是房间,你们随便挑,想住哪住哪,但叫我住杂物间?是不是没有这个必要?” “咳咳!”陈南初他爸从阳台进来,一口浓痰吐在我的波斯地毯上说:“阿南的亲戚要来,都住满了,就杂物间空着,你将就一下吧。” 陈南初低着头,不敢看我,我点点头说:“好,我去收拾一下。” 我的卧室一片狼藉,化妆品首饰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