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平静,心乱如麻。 坤宁宫里,苏黎按照北幽的礼仪,跪地给北幽后请平安脉。 问诊结束后,沐南枝就问一些北宫凌的过往,苏黎瞎编一通,对答如流,自觉没什么破绽。 不过,皇上既然已经认下了北宫凌,沐南枝自然也不是来找破绽的,她就想磋磨一下这个把大祸害带回来的女人,出一口气。 苏黎跪得膝盖疼,也才领悟到了北幽后的‘良苦用心’。 呵呵,自己现在是来给太后治病的,她不敢明面上把自己怎样,就暗戳戳地罚跪,先给我点颜色瞧瞧。 一国皇后,也就这点能耐,实在是不高明,不过,也确实有效…… 跪得久了,苏黎只觉得双腿麻木了。 苏黎想想自己两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大苦,就有点想反抗。 可是,转念一想,一介草民,面对皇后的责难,不战战兢兢就不错了,还能支棱起来,就太不合理了。 她只能忍住这口气,在坤宁宫跪了两个时辰,才被允许离开。 苏黎站起来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双腿的骨头缝要裂开了,疼得站不稳,往前一倒,摔在了地上。 双手下意识地撑地,又摔得两个手掌都破皮了,手腕也扭到了。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在看她的狼狈状,脸上憋着得意的笑容,没有一个上前去搀扶。 苏黎咬咬牙,忍着疼,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安慰自己: 我是来赚钱的,黄金万两呢,哪里那么好赚,忍了,忍了。 苏黎拖着不听使唤的两条腿,从坤宁宫里挪出来,等候在门口的连翘,看她这样子,当时就泪眼婆娑地跑上去,搀扶住她, “夫人,夫人!” 苏黎,“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你别大呼小叫的。” 连翘连下就将她打横抱起来了,明知她是撒谎,带着哭腔, “我从小跪到大,我能不知道你是咋弄的吗?” 苏黎真心有些恼,“快把我放下,成何体统。” 连翘不肯松手,大步往回走着,心疼得紧,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咱们是来北幽皇宫为太后治病的,又不是来看人脸色的,要什么体统? 北幽的规矩,还能管到咱们大乾人吗?” “啧!”苏黎抬手捂她的嘴,“闭嘴!我是把你惯坏了。” 北宫凌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了看坤宁宫的牌匾: 这里的人,都得死! 苏黎这一跪,跪出了北宫凌要夺取大位的野心。 今日你为我遭难,来日,我必然十倍百倍地为你讨回来! 太后澹台成碧久病,虽然不出慈宁宫,也不理后宫事,但是,昨夜坤宁宫发生的事,她还是知道了。心中对皇后的跋扈,很不满: 皇后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来为哀家治病的大夫,她都敢惩治。 沐兰枝作为一个身体康健之人,是无法共情太后一个久病卧床之人的心境。 太后二十年沉疴渐愈,能重新站起来,如同重获新生,她对这个佘神医,是有多感激。 动太后的恩人,往轻了说,就是给太后上眼药,往重了说,那就是不想让太后病愈!是大不孝! 苏黎再来慈宁宫,如常为太后治疗,事后,太后赏赐了她很多珠宝首饰。 苏黎心中有数了:太后知道昨夜的事情了,这是要用这些东西安慰她。 虽然,她一点都不稀罕这些东西,只想着,赶快把太后的病治好,自己拿着黄金万两,回大乾。 大乾积贫积弱多年,朝廷定是没有余钱拨给偏远的凉州小城,凉州的流民,还等着这笔钱去安置呢。 澹台成碧最近身子骨好了许多,话也比从前多了许多,她跟苏黎聊起了大乾,聊起了自己做大乾公主之时,在京城的事。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相国寺的元宵灯会。 苏黎笑道,“太后,我会做灯笼,相国寺卖的那些个灯笼,我都会做,我都做给太后。等到了元宵节,差不多就都能做出来了。 只是,我不擅长笔墨,不会作画,还得请个画师,为灯笼作画。” 澹台成碧tຊ笑眯了眼,和蔼又慈祥, “巧了,哀家会作画,好些年不画了,现在,有些技痒。” 北宫凌擅长使刀,就理所当然地打辅助,在一旁削竹条,把竹条削成苏黎需要的厚度和长短。 还特意刮平了竹条的毛刺和锐利的边角,免得刮伤她。 第71章 佘大夫给母后下毒 苏黎手很巧,几根竹条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就成了一只兔子的形状。 澹台成碧活了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人扎灯笼,脸上挂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 等苏黎糊上纸,把灯笼交给了她, “太后,请动笔~” 澹台成碧给兔子画了大大的一双眼睛,在画上了鼻子和三瓣嘴,兔子灯仿佛就活了过来。 苏黎拍手叫好,眉眼弯弯,马屁拍上了天: “太后真是厉害,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画师。” 澹台成碧笑盈盈地看着她: 一副小姑娘的活泼烂漫笑,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三十几岁,家里还有一堆糟心事情的寡妇。 澹台成碧心中感慨良多: 大概,是乐观的人不会变老吧。 自己出身皇室,从小就要应对复杂的人心,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单纯的快乐,如今,行将就木,不可谓不遗憾。 若有来世,绝对不做皇家人…… 澹台成碧转头看看北宫凌,虽然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但是,从他修竹条的毛刺,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把关心都放在了行动上。 彼时,太子北宫照带着几个御前侍卫,穿过了一片菊花,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慈宁宫,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澹台成碧一看,来者不善,脸色的笑容消失, “哀家在养病,太子带这么多人来,让哀家,如何安?” 本来抱拳请安的太子,听见这话,立即就跪下了, “皇祖母恕罪,听闻佘大夫给母后下毒,孙儿一时着急,亲自来拿人,故而才叨扰了祖母,还请祖母赎罪。” 苏黎不慌不忙,手里在扎的灯笼,也没有停下。 一边的北宫凌,还在帮她的鲤鱼灯笼捆绳子。 听见太子的话,两个人既没有停手,也没有抬头看太子,十分默契地把太子蔑视了。 澹台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