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有了第三人,氛围也变得松缓许多,张嫂不闻不问,捡起刀子,随后扶着她去床上。 “多盖着点,这晚上天气最是寒毒了。” 江弥声挤不出笑来:“张嫂,我没事的。” 张嫂把糖水端到跟前:“是不是感觉气虚冒汗?还容易干呕,看见油腻的东西就想吐?” 她是聪明人,知道张嫂心里盘算什么。 主动出声:“我不是怀孕,只是肠胃不好,这几天又着了凉气。” 张嫂没再固执,看着她往下喝完整碗,捏捏被脚就走了。 江弥声心事重重,又困又难受。 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肚子里翻跟头,侧躺着稍微能缓口气。 周应淮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没看见也没听见。 张嫂在楼下听着动静。 她命人去厨房熬了很大一锅凝神养胎,补气血的粥,亲力亲为往楼上端。 江弥声睡得半梦半迷,被痉挛的肚子疼醒。 “总算是醒了,怎么睡个觉出这么多汗?”张嫂捏着帕子给她擦,从头到肚子。 这会儿,她人虚弱得不行,也顾不上害臊羞涩。 张嫂搀扶她坐到沙发上,桌前是一碗中药熬制的粥品,很稠很软糯。 “先尝尝味道。” 江弥声抱着碗,用调羹舀了一小口,味道不甜不苦,下咽后微有回甘。 张嫂看她吃,边替她擦汗。 上半夜吐得狠了,她也倒是有点胃口,连喝下半碗多。 “他人呢?” “应淮在后院开视频会议,说是这屋里太沉闷。” 顺着话,江弥声目光朝书房位置的桌上扫,正位放着张文件,是南城竞标的,她对此很熟悉。 起先她还是有点把握的。 毕竟对于盛鼎,对于关少章来说,南城的项目能拿到是锦上添花,拿不到也没损失。 如果她想争取,关少章多少会避嫌。 但周应淮这通电话一打,几乎是断了她的把握。 关少章碍于面子,也得把这项目争过去。 对于生意场上的较劲,他可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张嫂见她木讷的盯着那份文件,遂说:“是不是想看?我去帮你取来。” “谢谢。” 端起看了眼,一扫过去十行。 文件中夹着一份内件,里边简简单单罗列了几个企业名单,其间江氏排在最靠后。 按照这个排名,别说是中期,连初审都过不了。 江弥声不动声色合上,张嫂帮她工工整整的又叠回去。 “你们小年轻吵架归吵架,但下次可别再乱动刀子。” 平了口气,她说:“张嫂,你能帮我去叫他上来吗?我有事找他。” 第32章 不像好人 周应淮是十分钟后上楼的。 床铺被单打理得整齐划一,他轻扫了眼,江弥声就坐在阳台茶榻旁,正悠然自得的沏茶。 两截细嫩的胳膊,纤柔白皙,露在宽松袖口外。 脑中不禁浮现车上的情景,江弥声娇脸绯红,星眸微阖。 酒醉后的她很乖巧听话,宛如一只任人摆弄的小猫。 脱下衬衫,赤脚踩着地板。 周应淮往里走,声音略哑:“找我有事?” 江弥声蜷着腿而坐,轻抿一口杯中茶:“这么晚不回屋,你想让大家知道夫妻关系不和吗?” “在他们心里,咱两关系早就根深蒂固了。” 从张嫂撞见两人吵架,却毫无诧异的表现,足以看出。 这话她没接,心里酸一阵,疼一阵。 喉咙堵了团棉花般,呼吸不顺。 搁下茶杯,江弥声起身,在衣橱里随手拿了条浴袍,递给他时,指尖触碰到男人滚烫肌肤。 他浑身都是热的,唯独那张脸跟嘴,无比的冷。 周应淮眼皮跳动,不笑不怒:“晚上喝茶容易失眠。” 她还用得着失眠吗? “不介意用一下你的电脑发邮件吧?” “你随意。” 话音落下,两人很有默契的走开,江弥声去书房,周应淮进浴室洗澡。 他出来时,她站在浴室外层的门口。 抬起黑眸看人:“干什么?” “等你啊!” 江弥声翘着眼尾,这一句话说得出奇柔软温和,像是调情的蜜糖打嘴里溢出,惹人陶醉迷离。 但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应淮很警惕:“又想怎么弄死我?” 闻声,她弯唇一笑,把手摊开给他看:“看吧!我手上什么都没有。” 唇瓣紧抿,没出声,寂静的空间唯有彼此沉冽呼吸。 还有她那越跳越加速的心跳。 周应淮站在原地,身不动,看着面前女人赤脚踮地往前走,一步步跨到身边。 江弥声很大胆,一只手抚在他后背,一只手勾着他肩膀。 唇瓣贴着他胸口,寸寸亲吻掉肌肤上的水渍。 她的唇很柔很软,像是棉花糖,触碰感非常好。 “江弥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伸手,江弥声整个身子被提起,周应淮掐住她脖颈往上拉。 脖子感觉要断裂了,很疼,疼得眼角溢出泪。 她像只垂死的鱼,不挣扎,笑颜看着男人,艰难的从喉咙挤出一句:“我没干什么。” 周应淮逼她,手指用力。 脸部扭曲变了形,江弥声笑意更深,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 明显的喉结翻滚,他忽地松手。 一口新鲜呼吸窜入喉咙,她伸手捂肚脖颈,眼泪啪嗒掉,边掉边咳:“真够狠的。” “少跟我玩心眼。”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江弥声喘了几口气,嗓子眼还没消疼,双手从后圈住他腰肢。 男人腰杆结实,骨骼坚硬,胸口起伏着,她能清晰体会那种澎湃滋味。 周应淮扣住她手指,往下拉:“怎么?太久没弄你,忍不住了是吧?” 他模样儒雅斯文,嘴里的话却是粗鲁蛮横的。 不过,江弥声早习惯了。 这比起他在床上那些脏话,不值一提。 她渴望的抬起脸,一双棕黑色瞳孔里,充满荡漾放肆的笑:“对。” 下一秒,江弥声腰跟大腿受到重力,是周应淮的手。 掐力很大,仿佛手指要陷入她肉中,得意的嗓音在耳畔回荡开:“还真是一点没说错你,真是个Lang货。” “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对你不需要。” 周应淮咬住她耳朵,是真咬,鲜血溢出,沾染得唇齿间都是血腥气。 江弥声一声不吭,浑然不知疼般。 她把腿扬起,盘在他腰上:“骂也骂了,该干正事了吧?” 周应淮抱起她时,整个天旋地转。 被狠狠摔在床上,江弥声顺应他的压力,半点不反抗。 乖巧得令人诧异生疑。 聪明如周应淮,他胳膊撑住床中,探起身来,目光幽深无底:“今天这么听话?想跟我使什么诈?” “哪有诈,我就是单纯睡不着。” 这好像算是个合理的解释。 但周应淮显然不信她,手指攀上她下巴:“我总觉得你不像好人。” 江弥声拽住他的手,放在嘴边:“我看你也不像好人。” 情绪到了这个点,她盯着他翻滚的喉结。 抬头,顺势亲过去,在她唇瓣中他又连续滚动几次。 “撕拉”一声响,江弥声浑身清凉。 就在周应淮下手前一秒,她眼底勾起狡黠的光,他的头埋在她颈窝,根本觉察不到。 “嗯……” 紧接着,身上的男人往床旁倒了下去。 江弥声手里紧紧握住一把没抽柄的刀子,她没想让他死,只想让他痛。 捅完人,猛地起身下床,动作十分之快。 周应淮双膝跪在床中,一手撑住床,一手捂着腹部,疼痛无比剧烈,烈得他几乎承受不住。 额间鬓角的汗,成滴往下流,晕在床单上。 江弥声眼底跳动,恐惧又解气的看向他的手,男人手指修长,背部全是筋脉。 他在隐忍,在压制,还在发怒的边缘。 “你也知道痛?” 说着话,江弥声往后退了两步。 一双眼睨得绯红,她笑声疯批:“周应淮,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是你外边那些小白花,只会对你前仆后继,俯首称臣。” 疼,唯一的感受就是疼。 周应淮疼得喘不过气,那阵痛感在往胸腔蔓延。 他身上没有一丝血迹,甚至伤口都不曾,但比刀子捅进肉里还痛。 江弥声下的死手,毫不留情。 准确的说,她恨不得他去死。 艰难从床上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