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交辉,屋外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雨水落在伞面上,噼噼啪啪地扰人心乱。 傅景航递过一把伞,雨水打湿了他精贵的西装袖口。 “为什么会来这里?” 桑渝的双唇苍白痛楚,眼底幽暗死寂。 她没有接伞,只是摊开手心,一条山茶花项链静静躺在手心。 紧咬着唇,声音却还是和呜咽一起混在了喉咙里。 “我来还这个,你的……新女友给我买的。” 她说着,徒然笑了起来,眼眶却一片通红湿热。 “你的承诺,也算兑现了呢,傅景航……可是,为什么呢?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地离开,和别人在一起…… 傅景航眼神微动,握着伞的手紧了紧。 “你没有错。” “那是为什么!” 傅景航沉默着,良久,他抬眸道:“因为我厌倦了,跟你结婚这三年,让我厌倦至极。” 桑渝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整颗心都落入冰窖。 整个世界,仿佛随着这句话,忽然塌陷了。 泪水疯狂地涌进心底,桑渝眼前一片白茫的雾,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请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傅景航的声音在伞下,比漫天的雨还冷。 “我们已经结束了。” 漆黑暗无光亮的夜色,静得令人窒息。 身后响起林乔的声音:“老公,那个人是谁啊?” 桑渝眼前混沌闪过无数斑点,身体像裂开了一般,疼得让她喘不过气。 她怔怔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狼狈地跑入了雨中。 大雨如注,冰冷的夹杂着雨丝的风簌簌刮过她的脸。 乱地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痕,却越哭越多,好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止不住。 她踉跄着跑了很远很远。 项链被紧握在手中,山茶花深深陷入掌心。 疼入骨髓。 …… 脚步像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重。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桑渝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失神地想开门。 手刚握上把手,却听见里面傅星雨的声音幽幽传来。 “她好像只猴子哈哈,被我们耍成这样……” 桑渝手一僵,随即门内响起傅母的声音。 “都怪你那招假死脱身,你哥哥是脱身了,让我天天吃得清汤寡水的。” “桑渝这个废物,也不知道多赚点钱……” 风穿过回廊,桑渝怔怔站在门前,遍体生寒。 原来所有人都在这计划之中。 在她为了医药费不要命赚钱的时候,为了给傅星雨买画具连早饭都不舍得买的时候。 她们又是怎样嘲笑地看着她,笑她的愚蠢的责任,愚蠢的爱…… 人怎么能残忍到这种程度? 吸干了她的血,还要在背后往她僵硬的尸体上,吐上一口唾沫。 可笑,太可笑了…… 桑渝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法停止般从脸上滑落。 门内的哄笑声还在继续,桑渝心口剧痛着,推开了门。 声音骤然停了下来:“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你不是该在……” “在加班是吗?” 桑渝眼中一片模糊,她笑了,眼中却一片湿热。 “耍猴,好看吗?” 两人脸色瞬间变了,桑渝只觉得疲惫,无尽的疲惫。 她攥紧手,走进了房间里。 在柜子尘封的夹层里,翻出了鲜红的结婚证。 照片中的两个人,眼中满是爱意。 桑渝怔怔看着,心底被搅得透不过气,咬唇拿起证件重新冲入了滂沱大雨中。 这场骗局,该结束了。 她打车一路到别墅区,按门铃的手都在不断颤抖。 林乔开了门,眼神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桑渝看着她身后眼神微暗的傅景航,心中一片痛楚。 她紧紧盯着傅景航的眼睛,举起手中的结婚证。 “大学开始恋爱,谈了三年,毕业后结婚,到现在也已经三年了,我们睡过一张床,喊过同一个人妈,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完美的家,你现在,不敢认了吗……” 淋了一晚上的雨,她头昏脑胀着,想要将一切说清楚。 却见傅景航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结婚证,一股莫名的寒意霎时涌上心头。 旋即就听见林乔一声嗤笑。 “想给你留点面子,你为什么总是要往上贴呢?我们三年前就领过证了。” 她顿住,抬头,就见林乔拿着结婚证在她面前晃了晃,目光不屑。 “连章都没盖,你的结婚证,太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