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乔念一路往前。
她好像听见身后傅沐辰说:“爸爸,妈妈她好像不一样了。” 又好像听见混乱的呼喊声。 第一次,她没有为这两个人驻足停留,也没有回头。 乔念上了车,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死死踩着油门,急速飞驰。 好像这样,就能忘记刚刚一切带给自己的伤害。 突然,一只猫从车前掠过。 乔念心一惊,仓促将刹车踩到底:“呲——” 后背重重的撞在椅背上,一阵闷痛,迟来的后怕取代了愤怒,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和傅景砚离婚是早就做好的决定,可偏偏还是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心生波澜。 不应该这样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离婚这件事,然后离开,永永远远做个隐形人为祖国做贡献。 乔念闭了闭眼,准备联系律师,却先接到了傅沐辰的电话。 “爸爸昏倒住院了,医生说是受到刺激,有恢复记忆的可能,你什么时候过来?” 冰冷的语气,跟傅景砚如出一辙,对乔念来说,却已经是好态度。 她握着手机,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起以前。 傅景砚刚失忆的时候,他经常会昏倒。 每一次,医生都会告诉她有恢复记忆的可能,但到现在一年了,他都没有。 乔念只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痛彻心扉的失望…… 而现在,傅景砚恢复记忆与否,她都不在乎了。 “我不过去。”乔念回了一句,挂断电话后,联系了律师重新拟定财产分割协议,催促傅景砚离婚。 协议被送到傅景砚手里时,已经是第二天。 病房里,他看着新鲜出炉的协议,心脏没来由的不适。 他敛眸压下,目光落在傅沐辰身上:“乔念没来过?” 傅沐辰抠紧了手指:“我给她打过电话,她说不过来。” 他欲言又止,几次才憋出一句:“爸爸,你们真的要离婚吗?” “不会。” 否认脱口而出,傅景砚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抗拒离婚,就听傅沐辰松了口气:“那我去和妈妈说吧,我还没跟她道歉。” 不等傅景砚答应,就走了。 南科大学,乔念刚刚结束讲课,转头看见傅沐辰等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傅沐辰走进来,将手里的财产分割协议递过来:“我不同意你们离婚。” 这话一出,底下的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乔念抱紧教案,看着傅沐辰:“这是我和你爸的事……” “但你们的离婚,会成为我的污点。”傅沐辰红着眼打断她:“你不能这么自私,当初想生就生,现在不想管就不管!” 他咬着嘴,倔强仰着头,不让眼泪掉落。 乔念心里像塞了块石头,又堵又涩,他说的也没错,这是她和傅景砚造下的孽,不该他来承担。 她缓和情绪:“带我去见你爸吧。” 傅沐辰以为她改变了想法,带人去了医院。 病房里,乔念让管家带着傅沐辰离开,关上房门后,她看向傅景砚:“你怎么能让孩子来处理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你既然想要离婚,就该想到他迟早有一天要面对,我觉得早比晚好。” 傅景砚冷冰冰,好像他们谈论的不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儿子,只是一个标准的傅氏继承人。 乔念以为自己的心够硬,可傅沐辰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她还是忍不住心软,退让。 “为什么不能瞒着他呢?他才五岁。”她愤怒又颓然,声音发哽。 傅景砚拨弄着佛串,神色淡淡:“虚假的婚姻,虚假的感情,你以为能瞒得住他?” 乔念红着眼脱口而出:“什么叫虚假?你失了忆,我还记得,那些过去,时光真实的存在着!我们也真切的相爱过!” “傅家出事你还俗下山,是我见证你让傅家东山再起,后来我们相爱,定情,结婚……我记得清清楚楚!” 傅景砚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如果我们真的那么相爱,那为什么那两盏赎罪的莲花灯,在我失忆前就供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