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许絮新和段汐月并肩离去的身影。 他们……什么关系? 律斐琛一帧帧回想着仅有的十年间记忆,找到了段汐月的信息—— 段汐月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五年前段家破产,段父重病去世,身为好友的江父便将段汐月安排进了江氏集团。 而向来不近女色、不用女秘书的许絮新,竟也破例把她留在了身边。 想起白天许絮新对待段汐月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律斐琛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发苦。 正出神,头顶传来江婂的声音:“母亲,您应该去浴室清洗一下,而且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能这么……随意。” 律斐琛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江婂站在二楼楼梯上,正拧眉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简直和许絮新相差无几。 她突然发现她的女儿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婂婂。”律斐琛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你……不喜欢妈妈吗?” 江婂很疏离的看向她:“母亲,您作为江家少夫人,不该问出这种掺杂太多私人情感的话。还有……” 她扫过沙发布上的水渍,提醒道:“父亲很喜欢段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 说完,江婂就转身上了楼。 而律斐琛的笑僵在脸上,明明她才是许絮新的妻子,是江婂的母亲。 可在这个家里,自己却没有半点归属感。 她在被排斥,完全融不进去。 但律斐琛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她喜欢许絮新,既然已经结婚,有了女儿,要过一辈子,她绝不会让这段婚姻就这样糟糕下去。 有了想法,律斐琛让管家帮忙找人清洗沙发后,便给许絮新发了条消息:“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一直到她洗漱好,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许絮新都没有回复。 之后两天,他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律斐琛看着仍没有回复的消息框,看向正在吃早饭的江婂:“婂婂,你爸两天没回来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公司。” 江婂平淡回答后,便起身出门去上学了。 而律斐琛得到答案,让家里阿姨熬了补汤,提着去了江氏集团。 江氏集团坐落在京都商圈中心,独占了一栋66层的写字楼。 而许絮新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 律斐琛畅通无阻的上了电梯,来到办公室。 门敞开着。 她走上前,就见办公桌前,许絮新低头看着文件。 而段汐月站在他身侧,半俯下身,垂落的发丝都要碰到男人的侧脸。 工作没必要离这么近吧?! 律斐琛微眯起眼,心底来火。 许是她目光太锋利,段汐月抬眸看来。 瞧见律斐琛,她直起身子,手似无意地放在许絮新肩膀上:“絮新,夫人来了。” 而后她便撤回手往外走,在路过律斐琛时轻轻颔首,十足的轻蔑。 擦肩而过那刻,律斐琛攥紧了手。 “你来干什么?”许絮新的声音兀的响起。 律斐琛想起自己的目的,收起情绪走上前:“我来给你送汤。” 她拧开保温盒的盖子,声音温柔:“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 许絮新淡淡收回视线:“我工作不看手机。” 律斐琛抿了抿唇,忍着心头的涩意,故作撒娇的问:“修禅重要,工作重要,那我算什么?” 许絮新头也不抬的漠然开口:“一个麻烦。” 第3章 “什么?”律斐琛一顿,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许絮新后靠在椅背上,冷淡看她:“你一事无成,毫无长处,嫁给我就是为了继续做莬丝花,荣华富贵的过完这一生。” “我成全了你,也请你别打扰我。” 律斐琛瞬间全身冰冷,仿佛血液冻凝。 不是她的错觉,许絮新就是讨厌她。 在他眼里,她毫无优点,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更何况是喜欢她? “成全我?”她攥紧手站直身体,声音发哑,“那你又能得到什么?” 在律斐琛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中,许絮新淡漠出声:“律斐琛,我们是联姻。” “八年前娶你的那天,我得到了叶氏集团。” 律斐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许絮新的婚姻竟然是这样的。 她有十年来的记忆,但不完全,有很多空失的地方。 就比如她和许絮新是怎么结的婚。 现在得到答案,律斐琛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住涌上心头的失落:“所以我这些年来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在你看来都是没必要的,是吗?” 许絮新不置可否:“家里阿姨会收拾,婂婂也有老师教导,你的确什么都不用做。” 律斐琛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还不如一个花瓶?” 许絮新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但律斐琛却清楚的得到了答案——是不如。 再问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律斐琛看着那代表着自己一片心意的补汤,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她抬手将保温盒直接丢进垃圾桶,转身就走。 溅起的汤汁落在了许絮新的裤脚上,他皱眉抬眼,却只看见她的背影。 回到别墅。 律斐琛失神地抱着自己坐在卧室床上,想起和许絮新的初次见面。 那天她独自在山路上骑机车,半路下起雨,车轮打滑,她摔到山坡下无人发现。 唯有许絮新,他撑着把黑色大伞,像从天而降一样救了她。 被雨水模糊的视线里,男人镌刻般的容貌和他身上混杂雨水的檀木香,成了那天之后律斐琛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再见面会是这样。 律斐琛将头深深埋进臂弯,被心底潮水般的失落吞没。 接着几天,许絮新还是没回来。 而律斐琛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 直到江末,接到他的电话。 男人声音依旧淡漠:“收拾一下,晚上带婂婂回老宅吃饭。” 律斐琛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许絮新,但也知道这种家庭聚会不能拒绝。 晚上六点,许絮新的车停在家门口。 律斐琛和江婂上车时,许絮新正坐在后座低头看文件。 男人眼眸深邃,容颜俊逸平静,仿若一副赏心悦目的画作。 她坐在他身边看着,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想,虽然自己和许絮新不是因为爱才结婚,但日久生情,许絮新不会永远不爱她。 也许他们之间只是需要更多的相处。 出神间,车到了江家老宅。 在律斐琛的记忆里,江母一直很喜欢自己。 而她年幼丧母,对母爱更渴望。 于是她进门就上前亲昵的挽住江母的手:“妈,您和爸近来身体怎么样?” 江母微微一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