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三年前分别那般,独坐在小湖边,背影单薄又瘦削。 “小殿下。” 他唤她小殿下,像是第一次相识时的那样。 木秋欣应声回头,看清来人时眸子里闪过几分不悦:“你们北朝人不是以礼为先吗?怎么一个个都像是不懂规矩一样。” 简庭浅浅一笑:“恕在下僭越,在下只是前来替陛下向小殿下赔礼道歉。” 木秋欣不以为然地回过头:“罢了,没什么好道歉的,他对我不敬,我给了他一刀,就当是扯平了吧,你可以回去了。” 简庭在她身边坐下,木秋欣当即蹙眉:“你做什么?” “小殿下,曾有人对我说,看着湖面掀起涟漪时,心未动便是静。” 木秋欣愣了愣,侧眸看了他一眼,随即轻声说着:“湖即是心,心即是湖。” 简庭从身后提出一坛酒来:“不知是否有幸,能与小殿下共饮一杯。” 木秋欣看着他的动作,心中觉得甚是有趣:“你们北朝人,喝的惯我们南疆的酒吗?” “若是你今日醉倒在这里,我可不会管。” 简庭对哦上两杯,递给了木秋欣:“这第一杯,在下敬小殿下,就当是敬我们的初相识。” 木秋欣闻言挑了挑眉:“总感觉,我和你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说着她将被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来。 简庭只是笑着,捏着酒杯的手不觉紧了紧。 该怎么说起从前呢?说他们已经相识十三年,说他那十三年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 木秋欣已经忘记,忘记从前的痛苦悲伤,连带着美好和他。 那便不说好了,他如是想。 木秋欣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又喝上了兴头,吵着嚷着要给简庭跳舞。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形,简庭有些人忍俊不禁。 他温声劝着她:“好了好了,我已经见识过小殿下的风采了,别一个不小心栽到这小湖里去了。” 木秋欣挥了挥手:“别小瞧我,我没喝多。” 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时,简庭微微愣了一瞬。 木秋欣凑近了些,简庭似乎能闻到少女身上脂粉的清香。 “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轻飘飘的嗓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动听,简庭似是着了迷:“是。” “你想说什么?” 简庭的眼神顿时晦涩下来,抿了抿唇:“阿欣,我很想你。” 一句低喃,木秋欣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希望小殿下一直这么开心,无忧无虑。” 第十七章 次日,木秋欣将昨夜的那些话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很畅快。 起了个大早就神清气爽地去了靶场,可没想到的是会遇见魏九昭。 她视若无睹地略过了那一行人,直接走到平日里练习的靶位前。 魏九昭在木秋欣出现的第一瞬间就紧紧盯着她。 身在南疆的木秋欣和在北朝时是不意义昂的,魏九昭能够清晰地感知到。 在皇城时,木秋欣整日都只是穿着颜色沉闷的华贵衣袍彰显身份的尊贵和端庄。 可在南疆的木秋欣是鲜活的,亮眼的色系让她像是明媚的暖阳。 魏九昭恍惚间记起,当初木秋欣也是这般鲜活的模样。 是他让她不得不做出了改变。 想到这里,他顿时又懊恼起来,眼中的神色变得低沉又凄凉。 木秋欣倒是不在意他的存在,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何必因此分神。 箭矢对准了红色的靶心时,木秋欣的眼神顿时凌厉。 命中靶心的那一刻,木秋欣才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傲娇的弧度。 转身对上魏九昭的眸子时,脸上的笑忽而就僵住了,随即收了起来,面色淡然地准备离开。 “等等!” 他出声叫住了她,似是怕错过一般:“欣儿,我们谈谈。” 木秋欣面色不虞:“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有什么好聊的。” “还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一口一个欣儿,听得本殿下心烦。” 魏九昭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木秋欣失了耐心,头也不回地离开。 简庭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朝着魏九昭走了过去。 “阿昭,别难为她,忘情蛊已经让她忘记所有,你现在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魏九昭闻言,看向简庭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冰冷的气息:“还轮不到你来教朕怎么做事。” 简庭轻叹了口气:“阿昭,我知你心中有气,但这不该是北朝的皇帝该做的事。” 魏九昭睨了他一眼,沉声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朕警告你,不要肖想本就不属于你的。” 说罢,他便擦过简庭的肩离开了,简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木秋欣的好兴致因为魏九昭的出现被搅得一干二净。 宝珠见状便出言劝解道:“殿下,别想那些糟心事儿了,过不了几日他们便都会回去的。” “宝珠,我总觉得,我似乎和那个北朝相辅认识了许久。” 第十八章 宝珠的神色变了一瞬,而后才故作轻松地说:“许是相见恨晚呢,殿下,我瞧着那人像是个好的。” 木秋欣摆了摆手:“好不好都与我无关,阿父说了,我一辈子不嫁人也无伤大雅。” 宝珠笑闹着:“殿下还真是不害臊。” “殿下,前堂传您前去面见。” 闻言,木秋欣当即就感到了不对劲:“我?什么事?”ȵ ɱ ʑ ȴ 传话的人摇了摇头,木秋欣和宝珠相视一眼,还是跟着人去了前堂。 看着父亲母亲端坐高位,木秋欣先是行了礼,转而就见坐在一边的魏九昭和简庭。 她顿时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腾升。 “欣儿,这两位是北朝的帝君和相辅大人。” 木秋欣在父亲的眼神压迫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行礼问好。 “欣儿,北朝出现大旱的征兆,几年来的雨水可谓是少之又少,二位此次前来,便是想再次请求南疆的祈雨之法。” 再次? 木秋欣脑海里琢磨着这两个字,心里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 南疆祈雨之法向来是以圣女为媒介,而如今这一代圣女只她一人。 若是北朝先前就已经来求过一次,那意味着她忘记了什么。 她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的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剩下几分疼惜和不忍。 百姓和女儿的幸福,他该如何抉择? 他想,应该把选择的权利交到木秋欣自己的手里。 木秋欣看向魏九昭的眼神有些复杂,她是不愿意跟他走的。 “北朝的男人向来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帝。” 她轻声开口说着:“我也曾听过一句话,后宫佳丽三千说的就是皇帝,可我南疆不同,南疆女子是断不可能跟别人共侍一夫的。” 魏九昭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但你应该是来请过雨的,若非你负了我,我也不会是现在这般。” 木秋欣的逻辑清晰,南疆女在排出忘情蛊后便会忘记有关这种蛊毒的一切。 但她是聪明的,从魏九昭和简庭第一次见到她起的异样开始。 到现在,她更加确信,她之前在北朝定是经历了什么。 “欣儿,你听我解释。” 魏九昭想要辩解,却被木秋欣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够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违背约定在先,就是南疆宗祠的罪人,你怎么敢再来这里找我?”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插在了魏九昭的心上。 “欣儿,再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