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棠没想到裴临渊会在这里,下意识说出了措辞:“母亲让我打造的。”
闻言,裴临渊皱眉点了点头。 “以后这种事,你让下人做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 他的话让陆倾棠神色一阵黯然。 以他摄政王的心思缜密,竟然丝毫不疑,一个在远北疆的人怎么会让她从千里迢迢的京城打造护心铠甲。 陆倾棠刚要说话,却看到裴临渊侧身牵住一只素白娇小的手,走进了铁铺。 看到一身白衣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江渡月,她心头微颤。 皇叔喜欢的女子,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只一眼,她都久久没能移开视线。 四目相对,江渡月对着陆倾棠莞尔一笑。 “云惜,别被你皇叔吓到了,他只是看你孤身一人独行,所以才有些担心。” 她的眉眼很温柔,衬得裴临渊一张冷脸也多了几分柔和。 “走吧,莫耽误了刻婚书的时辰。”说完,他就牵着江渡月往里走。 再转眸看向陆倾棠之际,已恢复冷清严肃的神色:“在这里待着,等下随我一起回府。” 陆倾棠心口一窒,想拒绝的话刚要出口,裴临渊已经走进了里间。 江渡月拉着她在一旁坐下,笑盈盈地分享她和裴临渊之间的事。 “你皇叔看着傲然,实则体贴,这几个月,他总是变着花样送我礼物,带我去天音寺祈福,陪我去赏花灯放纸鸢。” “所有人都说他很爱我,可我却始终少了一份安全感,不知道他对我好到底是因为这份婚约,还是真的喜欢……” 江渡月的欢喜和忧愁,是陆倾棠奢求而不可得。 可此刻,她只能强逼自己心如止水:“皇叔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我从未见过他对别的女子这么在意。” 江渡月面颊涌上一缕绯红,拿着帕子掩嘴而笑。 “若真如此,那我也放心嫁给他了。” 陆倾棠垂着眼帘没再接话。 两人造完婚书后,江渡月又拉着陆倾棠去隔壁的铺子看衣裙。 她拿起一条镶着金丝的红裙在陆倾棠面前比了比:“云惜穿这种红红火火的颜色甚是好看,到时候我和你皇叔成亲那日,你穿这身红裙可好?” 红色的布如同鲜血刺进陆倾棠眼中,她瞬间想到了父亲母亲残破铠甲下浑身是血的模样。 “我不穿。”抵触涌上心头,陆倾棠下意识就推开了裙衫。 父母头七刚过,她不想碰任何喜庆的颜色。 裴临渊见她这副模样,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没规矩!阿月送你见面礼,你怎敢拒绝?” 薄凉的话语似捅穿心脏的利刃,让陆倾棠呼吸一滞。 她抬起僵硬的手,接住了红裙:“多谢皇婶。” 江渡月娇羞笑道:“我和你皇叔还未成婚,现在叫皇婶早了。” 裴临渊一脸宠溺:“不早,现在刚刚好。” 陆倾棠缄默地看向他们两人,托着红裙的手一点点攥紧。 门外天色微暗,压抑的乌云滚滚压城。 裴临渊看了看天,不容置喙的对陆倾棠说道:“我先送你皇婶回去,再来接你。” 说完,他牵着江渡月往外走。 两人亲昵的交谈声隐约传来。 “阿渡,你对从小养大的云惜怎么这么凶,是不喜欢她吗?” 裴临渊的声音清晰传入陆倾棠的耳中。 “对。” 短短一个字,如巨钟敲在山间。 她抬手压了压左心口,对着裴临渊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皇叔,你放心,你不喜欢的拖油瓶,还有九天就要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