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足深陷。 从刚开始跟傅归渡接触时候,他就每每狠戳她心扉,她需要让自己冷静许久,才能抽离。 跟他在一起后。 她似乎每日都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她怕自己坠下去,却又同时沉溺其中,不愿意远离这随时粉身碎骨的崖边,去往更安全的地方。 她对傅归渡…… 是什么想法? 一时之间。 徐溺安静下来。 莫妮卡弯弯唇,“好啦,我要说的只有这些了,我希望的是,他能真的幸福。” 别无他求。 至于那所谓的婚约…… 何必在此时点破,在她看来,婚约这种东西,就跟秋天落叶一样,一碰即碎,存在不一定有用,毕竟…… 莫妮卡墨绿色的眸闪了闪,似乎掠过一丝苦,最终归于虚无。 徐溺不知该如何回应莫妮卡,只得点点头:“那我不打扰您了,我想去找傅归渡。” 他现在是不是……面临一些麻烦中? 莫妮卡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从这里出去,右拐通过一条长廊,去往西院落,再往里面走两道门,上两楼台阶,他应该在那边。” 徐溺转身从堂内出来。 看着她离开。 莫妮卡才若有似无地勾唇。 身后的菲佣不免好奇:“夫人,那边不是……” 莫妮卡挥挥手:“那有什么关系,有些规矩制度,是该破一破了,更何况……我看啊,这两人之间,缺的就是一把火。” ** 凛风瑟瑟。 莫名地,徐溺脚下速度越来越近。 踩在地面哒哒哒的,清脆有力,震在她心里。 傅家的老宅的确是很大,鞋子不合适,她走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但也没停,身体里似乎窝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快要从体内爆发出来,促使她一直往前走。 顺着莫妮卡所指的方向,她走了好久,从没想到过,这样一处园林竟然这么大,大的她耐心都快要耗尽,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莫妮卡所说的地方。 这里是两层阁楼,很大。 有阵阵烟火缥缈,好像是……祠堂? 徐溺想到了傅家的种种家规。 又是祠堂这种地方…… 她皱眉。 一步并作两步地上楼,然后跑到了祠堂门口。 朝着里面看去。 她一眼看到了堂中,挺直又松泛跪在蒲团上的背影。 徐溺睁大眼睛。 心被重重一击。 第110章 她……喜欢他? 男人身穿一件黑色微微休闲的羊绒毛衣,从后颈看去,那一片肌肤在烛火阵阵的祠堂里面,被灼的瓷白,他正仰着头望着那一排排一列列的牌位,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溺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在她的眼里,傅归渡一向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他生于九天之上,从不需要向谁低下头颅,他有他的法则,好像坚不可摧。 但是站在跪在这个地方。 结合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他为她公然打符家小姐的脸,他为她一夜之间手段杀伐的踩碎了一个家族,仅仅为的是她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的区区不平衡。 昨夜风云巨变,他做了那种大事。 傅家百年世家,名誉声誉最是在乎,他这么生杀果断,家里人必然会挫挫他锐气,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跪在这里的? 徐溺从来也不是顾忌礼数的人,她踩着高跟鞋果断踏入傅家的祠堂,管他犯不犯忌讳。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 傅归渡长睫一掀,徐徐回过头。 看到徐溺之后,他倒也不意外,只是漫不经心地挑挑眉:“怎么来这儿了?” 女人不说话。 走到他身边后,也直接跪下来。 傅归渡这才微微蹙了蹙眉。 徐溺冬天也不喜欢穿厚裤子,薄薄的一条裤子跪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腰杆儿挺直,她看着那些牌位,“你不是被罚跪吗?我是起始源头,我陪你喽。” “罚……跪?”他舌尖儿在上颚轻轻一扫,语气很淡。 徐溺偏头看他:“你跪多久了?” 她的双眸沉沉的,像是夜里的明珠,就那么凝住他,好像要溺死在他眼里,直入他的内心深处。 傅归渡眸子眯了眯,藏匿了些情绪:“没多久。” “撒谎。” 徐溺咬咬贝齿,“吃饭了吗?膝盖疼不疼?他们有骂什么吗?” 看着女人这极力忍耐又忍不住一字一字往出蹦的关怀,傅归渡倏然勾勾唇,喉结滚了滚,也耐心的回答,“没吃,不疼,没说什么。” 徐溺并不想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有太多情绪暴露,权当傅归渡不想跟她说太多不好的事,她跪着一动不动,却说:“你家厨房在哪儿,我去给你偷拿一些过来吃。” 这句。 傅归渡久违地笑出了声,潋滟的丹凤眸微微上翘,漾出几分情意,总能将人勾的七荤八素,似乎柔和了些许:“徐娇娇,你在献什么殷勤?” 徐溺一下子噎住。 仿佛心中偷藏的一块酸梅被发现,“我是有良心的人,你好歹是因为我被罚跪的……我总不能不管你吧……” “嗯?” “……”哎呀,问什么问。 “呵……” 男人喉音轻轻溢出一声淡淡的笑。 莫名像极了烧耳的情话。 徐溺闭了闭眼。 下一瞬。 脸颊被微凉的手指捏了捏,“徐娇娇,你是担心我了?” 徐溺一下子睁开眼,男人就那么侧着头,淡淡笑着睨着她,没错过她任何表情变化,直勾勾的。 徐溺脸一下子烧红,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快要从胸腔蹦出来,她甚至不确定他是否也听到了这杂乱又出卖心事的心跳声。 “你,你老老实实的,干嘛老这么看着我……” 徐溺腮帮子酸涩,有种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越来越泛滥,成了淹没她的灾祸。 喜欢—— 是喜欢吗——? 从几个月前,在酒店门口,这男人说,永远不要说作践自己的话开始,从他把她捡起来开始,从他说乌托邦世界会给她开始,从他说挺直腰,尽管往前走开始,一步一步,他总是为为她一寸一寸建造属于她的城池营垒。 再到现在。 强大如斯的他,为她全部的委屈的委屈大开杀戒。 他向来把她护的很好。 她再也不能否认。 这样一个男人,无人会拒绝,无人不沉沦。 只是,她好像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呐—— 原来她真的喜欢他。 傅归渡将膝盖下的蒲团拉出来,然后轻而易举抱着她让她坐上去,再未让她跪,“这里放着的,是傅家的祖先,你还不是傅家的人,没必要跪他们。” 徐溺不说话。 傅归渡抬眸看了看她,捏着她的小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