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长眠,你还记得吗?我爹去世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安慰我的,”
许渊轻声说道,“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姜瑜顿了顿,思绪仿佛被拉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天许渊冒着雨来找她,平日里总是笑着的眼睛盛满了泪水。 他哭着站在雨里,说他爹去世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了亲人。 那时的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予他安慰,只能无措地抱着他,一遍一遍地擦去他的眼泪。 告诉他,许父只是睡着了,或许他的灵魂还是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看着他。 希望他开心成长,希望他不要流泪。 那只是她的口不择言,没想到却也能被人记这么久。 姜瑜哑然。 许渊又说道:“在我爹死后,我就离开了,学成归来,想要去找你,没想到上天却又仿佛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让我找到你,又失去你。” 他闭了闭眼,看向窗外飞舞的花絮:“但幸好,你又回来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怀疑,也试探过很多次。” 他转头看向姜瑜,眼眸弯弯地带着笑意:“其实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并不会画画,那幅画买下来也只是为了让你为我担心,但你对着那张画,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姜瑜一顿,猛然想起那天在许渊眼底看见的一闪而过的笑意,不可置信道:“所以那天我看见的笑是真的?” 许渊挑眉,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姜瑜紧了紧拳头:“你小子。” 许渊笑了笑,又说道:“其实那天在山上,我看见你了。” 姜瑜已经麻了:“所以那通电话也是假的?你简直是把我当傻子耍啊,这样很有趣吗?” 她胸口翻涌着一股被耍之后的羞恼,语气不自觉地重了起来。 许渊却还是笑着:“是啊,你骗了我,我不应该还回来吗?换个话来说,如果我没看出来,也没有逼你承认,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和我坦白?” “看着我为你的死而难过的模样,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心软?你会觉得很开心吗?” 姜瑜一哽,眼神飘忽了起来:“我……” 好吧,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许渊用那幅画引出下面的所有事情,甚至表现出绝望。 她或许就会这样隐瞒一辈子,毕竟她也不想进精神病院。 可心中还是有不甘。 许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又说道:“我本意并不想逼你,可裴昭瑾出现了,我怕你会动摇,所以……” 他的话哽在了喉间,喉结微微滚动了一瞬,顿时说不出来话了。 姜瑜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还没死之前,和裴昭瑾之间的抵死纠缠,以及仿佛永远只在他们门外,进不来的许渊,突然就明白了许渊所有的不安来自哪里。 她叹了口气,轻拍了拍许渊的后背,就如同小时候一般,软语安慰道:“别难过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能感受到许渊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就被一双手拉进胸膛,被抱了个满怀。 “所以你能不能怜悯我一点。” 许渊的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微热的呼吸声闷闷地洒在她的耳垂。 他说:“我这么爱你,你可不可以,也有一点点爱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