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宋瓷很轻地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呢。” 宋瓷的声音高高在上,透着对温歆的怜悯:“还要感谢你,这五年一直帮我照顾着舟迟,不过现在我回来了。” “你应该清楚他会跟你结婚,只是为了气我。” “温歆,如果你识趣,现在就应该主动让出位置,兴许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 温歆的手紧紧扣在沙发上,小腹往下一阵阵坠痛。 她可以接受感情慢慢变淡,婚姻走向覆灭; 也可以接受原本就不相爱的人结婚后,各自玩各自的。 但她无法接受,江舟迟一边放不下真爱,一边又贪恋她的温暖。 哪里会有这种好事呢? 温歆按了按酸痛的小腹,强装平静:“宋瓷,你能得到的,只会是我不要的。” “你猜今天晚上,江舟迟会不会回你的电话。” 说完,她无视宋瓷的抓狂挑衅,挂了电话。 这时,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 江舟迟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谁的电话?” 温歆也没打算隐瞒:“宋瓷下周预产期,问你要不要去陪她。” 她压下小腹的不适,目光紧盯着江舟迟:“你要去吗?” 江舟迟微怔,担忧又心虚地看了温歆一眼:“不去,她生孩子我为什么要去?” “我最近都陪着你。” “你不喜欢她,等她生完孩子之后,我就不和她联系了。” 温歆看着他的挣扎和言不由衷,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了掐。 见她不信,江舟迟又轻轻去抱温歆,揭过这个话题:“老婆,我们的宝宝什么时候才会来?”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是个女孩,我就送她去学拳击,如果是个男孩……” 温歆的手下意识覆上小腹,涩然地扯了扯唇角。 “不会,她再也不会来了。” 江舟迟没听清她的低喃,轻笑着问她:“老婆,你说些什么呢?” 温歆深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坠痛的小腹问:“我说,如果宋瓷在我们结婚那天回来,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江舟迟脸上的憧憬一瞬间全散了,白着脸喃喃:“你,都知道了……” 温歆后退一步,撤离他的怀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舟迟却始终沉默。 而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答案。 温歆的心沉沉下坠,落入冰池。 许久,江舟迟才反应过来要说些什么:“我和她只是……” 可温歆已经不想再听了,她强行按下心口的情绪,抬手遮住他的唇:“不用和我解释,你无愧于心就好。” 或许是心虚,也或许是因为别的。 这个晚上,无论手机怎么震动,江舟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温歆。 他紧紧抱着温歆,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等到江舟迟缓缓睡去,温歆才睁开眼,看窗外黎明的光照进房间。 离开倒计时只剩下九天的时候,她赢了和宋瓷之间的交锋。 可她又输的好彻底。 因为好像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掩盖江舟迟心里有宋瓷的事实。 他的购物车里,孕妇和新生儿的衣物正待发货。 手机搜索记录里也全都是: 【产妇坐月子需要注意什么事项?】 【产后吃什么?】 【月嫂怎么选?】 每一个举动,都能让温歆的心遍体鳞伤。 之后的几天,江舟迟越来越忙。 常常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出门,说是航司的事务。 温歆知道这些都是借口,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直到时间恍然而过,温歆坐完了小月子,也到了去领离婚证的前一天。 江舟迟又急匆匆要出门:“老婆,航司要开会,我先过去一趟。” 这一次,温歆破天荒地无视他的焦急慌乱,叫住了他:“江舟迟,如果我们有了一个女儿,你希望她未来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丈夫。” 江舟迟虽然急,但还是毫不犹豫回答:“当然是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疼她包容她的人。” 温歆的指尖骤然掐进掌心:“如果,那个人心里还有白月光呢?” “离婚。”江舟迟脱口而出。 温歆脸色发白,终于问出了她心里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她有了宝宝呢?” 江舟迟顿时眉心紧蹙,语气肃然:“那就打掉,我不同意她做单亲妈妈。” 说落,江舟迟不再和温歆多说,转身出了门。 温歆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眶酸胀:“江舟迟,这些都是你说的,你最好不要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