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是离婚冷静期结束的那天。
许欢颜终于可以离开了,她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收拾到一半时,裴从闻派助理送来了一条高定礼服,让她去老宅参加宴会。 看着那套礼服,许欢颜忽然有些好笑。 法律意义上,他们的法律关系已经解除了,裴从闻却还浑然不知,还让她以儿媳妇的身份出席。 许欢颜本想拒绝,但想到这些年裴母的照顾,再加上还有一些出国的证件正好需要找裴母拿,便还是换上了裙子赴宴。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里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而人群的中央,安心被一群名媛千金围着追捧。 众多女人纷纷艳羡的看着她脖子上的绿祖母。 “安心,裴总真的好爱你啊。” “是啊,你脖子上这条项链这条可是刚从苏富比拍卖会拍下的,全球限量,象征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爱,早就听说有位神秘富豪一掷千金拍下了,没想到是裴总!”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裴总还是对你念念不忘,我记得读书的时候,他就每天接送你上下学,你课桌里的那些果冻啊,巧克力啊,也全是裴总偷偷放进去的,还记得有一次你们吵架,你好几天不理他,他为了哄你找了无数人支招,有一次还找到我这来了,啧啧,你不知道他那时候是什么样子,满眼都是血丝,你几天没理他,却能要了他的命……” “安心,这世上怕是没人比裴总更爱你了,得知你和别人闪婚,他颓废得不行,后来知道你在国外过得不开心,他又每周飞过去偷偷看你,给你买礼物讨你开心,现在你也离婚了,我看他也没有多喜欢他现在那个妻子,你们干脆就在一起得了。” “对对对!在一起!在一起!” …… 一片起哄声中,许欢颜就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听着别人起哄,诉说着自己的丈夫,曾经有多爱别人。 “欢颜。” 一道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重新拉回她的思绪。 她回头看着来人,本想叫一声妈,但突然想到什么,又改了口,尊敬的唤了一声伯母。 听到这个称呼,裴母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只是将出国所需的所有证件都递给了她。 “欢颜,你出国所需的一切我都给你安排好了,那边开学早,所以机票我也跟你买好了,三个小时后就要起飞,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许欢颜看着手里的文件,心里如释重负。 一想到即将迎来久违的自由和崭新的人生,她手就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许欢颜深吸一口气压下这激动的心情,将文件放进包里,摇摇头。 “多谢伯母,您帮我做这些,我已经很感谢了。” 顿了顿,她又像想起什么,轻声道:“我只有一个小请求,如果以后裴从闻得知所有,问起我的下落,请您一定要说不知道。” 她和裴从闻,这辈子还是都不要再见了。 闻言,裴母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难道你离开的事情没跟他说吗?” 说什么呢? 是说当年她接近他是故意的。 还是说这五年她疯狂的对他好,不是爱他,只是为了报恩,只是听从裴母的指令,想让他忘记安心,从那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 还是说,她要和他离婚出国,然后永远不回来?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白月光已经回来了,就算她离开,他估计也会无所谓吧。 许欢颜笑笑,“没这个必要了,我只想尽快离开,不想再多生事非。” “什么离开?” 一道男声突然从两人背后响起,许欢颜一回头就撞进裴从闻深邃的眼眸。 她心头微颤,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又听到了多少。 好在裴母连忙打着圆场道:“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裴从闻也没多问,只是扫了眼台上的蛋糕,“妈,该您上去切蛋糕了。” 裴母揉了揉头,拒绝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个蛋糕就你们上去切吧。” 说完也不再看他们,让佣人搀扶着自己上了楼。 目送裴母上楼后,裴从闻朝许欢颜伸出了手。 “走吧,上前切蛋糕。” 她却摇摇头,举起自己受伤的手。 “不了,伤还没好,你找安心吧。”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总觉得有什么挣脱了自己的控制。 “为什么要我去找她?” 这次不解的人变成了许欢颜。 为什么? 不是他每次都丢下自己去找安心的吗? 这五年他为了安心出了不知多少次的国,如今她主动给他机会,他又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她微微笑了笑,“因为你们关系好啊,就切个蛋糕而已,也没什么。” 见她一脸笑容,的确不像生气的样子,他虽仍觉异样,但也没再多说,径直走到安心面前,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安心脸一红,却还是点点头,挽着他的手上了台,一起握着手切起了蛋糕。 悠扬的钢琴声中,两人亲密依偎的样子不像是在切生日蛋糕。 更像是切婚礼蛋糕。 宴会过半,一些年长者因为身体的缘故而早早离去,留下的都是一些小辈。 而这些小辈从小和裴从闻他们一起长大,对他和安心的事情一清二楚。 如今见他们这个样子,瞬间掌声四起。 甚至有好事者还拍手起哄。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 闹得安心脸越发的红。 裴从闻耳垂也微微红了,他没有去亲安心,但也没有阻止这群人起哄。 许欢颜并不在意,她拿出手机,默默的算着自己要离开的时间。 机票三个小时后起飞的话,那么她现在就得离开了。 可这副默默不语的样子,落在所有人的眼里就成了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