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祈和她相处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秦云岁的紧张和在意,让她越发心慌。 于是她故技重施,出卖北城城防图,再栽赃给秦云岁。 只有赶走秦云岁,她才能坐稳镇北王妃的位置。 时至今日,她不想前功尽弃! “王爷......啊!” 楚祈忍无可忍,抬手将茶具猛地砸到方娆额头上。 鲜血流了满脸,让她看上去狰狞可怕。 “贱妇!” 楚祈猛地拍桌,惊得方娆浑身一颤。 “岁岁一心为国为民,你耍些小把戏便罢,怎能拿这种事情污蔑她!” “我做这些全部都是为了王爷啊!” 方娆哭着辩解道,“是王爷说要想办法逼秦云岁回京,可我在镇北王府待了整整一年,她还死缠烂打着不肯走,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明明楚祈都已经表现得十分偏心她了。 可为何秦云岁一走,一切就都变了? “有那么多赶走她的方法,你却偏偏选择了最伤人的一种!” 楚祈指着方娆的鼻子痛骂,方娆一愣,哭着反问他。 “王爷现在是把所有错怪在我身上吗?” “若不是王爷授意,我一个漠北的亡族公主,怎么敢对京都将军家的千金动手?” “如果王爷真的有那么在意秦云岁,我又怎么可能动动嘴皮子就把你从她身边叫走?” “你若真的没生出二心,又怎会同我云雨那么多次?” “楚祈,从头到尾,你才是逼走秦云岁的罪魁祸首!” 楚祈怔在原地。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抵抗匈奴时,秦云岁帮他挡剑,背上蜿蜒出长长一道狰狞的伤口。 鲜血将她的衣裳浸染成深红色,秦云岁却还怕他自责,笑着摇摇头,说一点都不疼。 他分明才说过,要好好照顾秦云岁。 可没过多久,方娆就说打雷了她害怕,一个人不敢睡觉。 就这样一句话,他就抛弃因他负伤的秦云岁,转头去陪方娆。 现如今,他光是看见秦云岁和沈寻站在一起,心里就难受得像在被一万只蚂蚁啃食。 那当初他和方娆那样亲密无间时,秦云岁心里该有多绝望? 秦云岁可是抛弃所有,孤身奔赴漠北来找他的啊! 深深的愧疚在心里翻涌,楚祈眼眶一热,竟落下泪来。 他抬手一甩,一叠信纸纷纷扬扬地飘落。 “我是说过,要合作逼岁岁离开。” “可我也警告过你,不能对岁岁造成太大伤害。” “你却背着我屡次挑衅岁岁,惹她难过!” “那碗避子汤,也是你自作主张送过去的吧?” 楚祈一步步逼近方娆,用尽全力抬脚踹在她小腹上。 “若不是你,岁岁现在说不定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 “只要她怀上我的孩子,现在就不可能嫁给其他男人了!” “啊!” 剧痛侵蚀了方娆的所有理智。 肚子疼得厉害,下身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方娆心里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楚祈,你一面想送秦云岁离开漠北,一面又故意灌醉她同她欢好,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现在竟拿出她会怀孕的事情来讲,真是可笑!” “你别口口声声拿为秦云岁好当借口欺骗自己,你根本就是嫌她腻了才会找上我!” 楚祈没有理会她。 只要他现在能去求得秦云岁的原谅,一切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摔门而出,方娆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楚祈,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取得秦云岁的原谅!” 她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境地。 方娆再藏不住眼里的恨意。 她一定会让楚祈和秦云岁付出代价! 19 秦云岁和沈寻那边行不通,楚祈便找上了秦将军和秦夫人。 “楚祈?” 看二老震惊的表情,楚祈还以为是秦云岁常跟他们提起自己,莫名其妙生出一股自信来。 “见过伯父伯母,我就是楚祈,这些年一直在照顾岁岁。” 他没注意到两人表情的变化,自顾自地往下说。 “岁岁性子太固执,我为了磨磨她的脾气,跟她生了些争执,才气得她跑回了京城。” “我实在愧疚,所以也跟着来了,只求岁岁原谅。” “不瞒二位,岁岁已跟我同房过,再另嫁他人也不合礼数,我此次前来拜访,其实是想向秦将军提亲......” “混账!” 秦将军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提枪就把楚祈打跪在地上。 秦夫人同样脸色难看,抬手就把滚烫的茶水往他身上泼。 泼完还觉得不解气,又把茶具砸碎在他额头上。 热茶和鲜血混着流淌而下,可楚祈不敢动。 这是他唯一一个能娶秦云岁的机会了。 他一定不能搞砸。 “囡囡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这样欺负她便罢,竟还敢跑到我们面前来说?” 秦将军将枪身重重杵地,老将的压迫与威严在这一刻尽数显露。 楚祈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圣上看重礼法,依老夫之见,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镇北王!” 秦夫人气得手抖,重重扇了楚祈两巴掌,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明显的血痕。 “当年请你到府上做客,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情,平白耽误了我家囡囡的大好年华!” 饶是如此,楚祈还不死心。 “可您二位把岁岁嫁给太子,难道就是正确的选择吗?” “待他登基,后宫三千佳丽,哪里还顾得上岁岁?岂不是也蹉跎了岁岁的年华?” “两位,我可以发誓,后院里只有岁岁一人!” “真是荒唐!” 秦夫人怒极反笑,“偷过腥的男人,还有脸许这种承诺,也不怕遭雷劈!” “有一便有二,我绝不可能把岁岁嫁给你。” 楚祈面露不甘,咬牙切齿问:“那沈寻呢?” “小寻早就决定要废除后宫,独岁岁一人了。” “楚祈,你不要以己度人,不是什么人都像你一样,骨子里就是贱种。” “来人!” 秦夫人气得直喘气,“把他赶出去。” 秦将军睨他一眼,寒声道:“你若再敢对岁岁动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想继续当镇北王了。” 将军府的下人,都是从战场退回来的。 楚祈像条野狗一样被赶了出去。 20 京都落了今年第一场雪。 楚祈已经在将军府门前跪了一夜,不少人围观他,指指点点。 “听说秦小姐前几年离京就是为了去追他,如今被他伤得心灰意冷才回来了!” “他不是已经有王妃了吗?眼看秦小姐和太子好事将近,他却来这跪着求原谅,是想又一次毁掉别人的幸福吗?” “这样的人,竟也做得了镇北王?” 无数凉薄话语钻进楚祈耳里。 他没有动怒,只是攥紧了衣摆,等秦云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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