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忽觉手中的酒失了味,看着摆放在桌上的那盏花灯,心中有了想法。
下一秒,她捧着花灯便要走出酒楼,“哥哥和阿淼在这里等我罢,我放了这花灯便回来。” 可行到合苏湖畔,苏音才发觉自己连笔墨都没有,怎么写字。 就在这时,一只纤长有劲的手伸了出来,而这手中之物正是苏音此时所需。 她认得这只手的,不仅仅是这只手,还有此人身上独有的药草香味,一靠近她便明了。 “阿弪,你终是舍得来寻我了?” 尧弪不语,只是默默将手中沾了墨的笔轻轻放在苏音手心。 片刻后才道,“阿音,相信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湖水的粼粼波光倒映在两人脸上,风吹湖动,不知是湖水有意,还是微风有情。 “我信的。” 苏音接过笔,在花灯上写下两行字——愿我所爱之人,得偿所愿。 “我不知段亦远答应了你什么,才使得你愿意坏了药王谷的规矩,对他出手相救。” “可我始终是相信你的。” 哪怕你是要做违逆天下人的大事,她也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阿音,段亦远纵然可恶,可如今国事当前,他还不能死。” 尧弪看着苏音的眼眸,不忍瞒她,只是不想将她牵扯其中。 以苏音的聪慧,她定是会明了的。 “死了倒是便宜他了,他就该给我好好活着,尝尽这人世间的千般痛苦。” 说完,苏音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湖内。 看着它在湖中浮浮沉沉,她突然握住了身侧之人的手。 “我们快些回去吧,哥哥他们还在等我呢。” 苏音脸颊绯红,拉住尧弪往酒楼跑去。 “哥哥,你看我带谁来了。” 苏故虽一直坐在酒楼,眼睛却一直盯着苏音的位置,他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的事他早已心知肚明。 刚想询问他与段亦远到底是商讨了什么,竟待在王爷府,让苏音独自上街来。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会扰了当前的氛围,只得作罢,待到晚些再问也是不迟的。 “谷主,来晚了可是要罚酒的!” 说着,苏故朝他推了推桌上的一壶桃花酒。 这是天朝独有的花酒,听闻每年过上元节,每户人家都会酿造一壶这样的桃花酒,埋在桃花树下,待到下一个上元节时挖出。 酿了多少便要喝完,也是辞旧迎新之意。 “这有何难。”尧弪痛快结果,就着酒壶边往下饮。 喝得急了些,整壶下肚,还是觉着身子有写发热。 “阿弪,你喝错酒了。” 苏音举起桌上的另一壶酒笑到,“你那壶酒是我的,这壶应当是你的。” 喝的那样快,害得她连提醒的话都还没出口,酒壶就已经空了。 “哥哥也是糊涂,竟递错了酒,这就有雌雄之分哥哥不知道吗?” “这雄桃花酒味道浓烈,入口微辣,下肚后只觉痛快;可这雌桃花酒清香扑鼻,带着丝丝甜味,喝完身上还弥漫着桃花香呢!”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苏故凑在尧弪身旁,竟真闻出一阵桃花香来。 不禁捧腹大笑,“这下好了,谷主身上的药味也都散开了。” 看着尧弪愣在原地呆傻的模样,站在一旁的苏音与阿淼对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窗外圆月高悬,烟花爆竹声不停,酒楼之下还有一群孩童嬉笑,嘴里念叨着一首童谣,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