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砚辞愣了一瞬,腾的站起身。
“她在哪里?” 语气激动到,快递员都吓了一跳:“岑女士……是同城急送,特意叮嘱我们要在今天晚上十点以后送到,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您现在在家吗,在家我们就送过来了。” 韩砚辞瞬间失神,原本提起的心也渐渐落下。 原来,岑芷溪今天的离开早有预谋。 她一直计划着离开,也坚信自己一定会离开。 那样决绝。 听不到回应,快递员再次开口,语气里已经染上了不耐烦:“韩先生,你听得见吗?” 韩砚辞这才反应过来,僵硬开口:“麻烦你送过来吧……” …… 半个小时后,一个几乎一人高的巨大箱子被搬进了客厅。 韩砚辞有些诧异:“这是什么?” 几个快递员气喘吁吁:“不知道,岑女士只嘱咐是贵重物品,要我们小心。” 说着,他们拿出签收单:“韩先生,麻烦您签字。” 这种脾气阴晴不定的客户,他们不愿意多待。 韩砚辞签了字,看着人离开,注意力始终落在巨大的木箱上。 心中,却隐隐不安。 半晌,他才拿起钳子,将木箱上的钉子一点点卸掉。 “啪!——” 一颗颗被打歪变形的钉子像是狠狠扎进心里,迸射出深深的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韩砚辞才卸掉所有的钉子,将木板拆开,露出那‘贵重物品’的真容。 是一座雕像,完美的人体结构比例,连发丝都根根分明,脸上,却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看不清面容。 韩砚辞伸手,想将面纱摘下,触摸到的却是坚硬风干的黏土。 那面纱,竟然是黏土雕塑而成。 韩砚辞瞳孔一颤,竟不知岑芷溪的雕塑技巧已经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 面纱与雕塑是一体,隔着面纱看去,女人的脸朦胧,却若隐若现能看出是岑芷溪的脸。 可通体洁白无瑕的雕塑,却偏偏在眼角的位置点上了一点红色。 像是一颗泪痣。 白薇的泪痣。 韩砚辞的心重重一沉,低头,又看见雕像手中捏着的纸条。 他将纸条拿下来。 里面,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作品的名字叫‘替身’,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替身。】 韩砚辞猩红着眼,抬头看着那雕塑模糊不清的脸。 这么大的雕像,这么复杂的工程,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原来,她早在很久之前就知晓了自己是替身。 原来这么长时间,她一直在准备离开。 给自己一千万,神不知鬼不觉准备雕塑,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而他,像个小丑,一步步走进她的圈套里。 半晌,韩砚辞才觉得四肢重新有了活力。 他僵硬起身,走到角落,捡起被自己揉成一团的离婚协议书。 岑芷溪将两人的财产都划分给了他,净身出户。 回想起前段时间她突然往自己账户上打的一千万,韩砚辞不可置信地笑了。 看来,她真的是铁了心要和自己断绝关系。 窗外,深夜的街道偶尔路过汽车,车灯从窗户透下,将墙上的“囍”字照得格外惹眼。 原本再过几天,就是计划好的婚礼。 原本这个喜字应该完美,象征着团圆幸福。 而不是现在这样,变得满目疮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