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殷奉苟在此立誓,此生定以命护穆云歌百岁无忧!” 以命相护,百岁无忧啊…… 回忆不复,少年的承诺一夕作古。 殷奉苟见她张着红唇失神模样,狠狠咬她锁骨:“给朕喊。” 痛意传来,穆云歌呻吟出声:“陛下,求……求您……” “错了!” 穆云歌迷惘一瞬,颤声开口。 “昭野,轻点……” 这话一出,殷奉苟宛如疯了一般,力道愈发加重,像是要将穆云歌吞吃入腹。 直到天色渐明,穆云歌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这次过后,穆云歌高烧不退,烧得全身灼痛而麻木。 她只感觉自己陷入一个又一个噩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来了。 一双柔软温热的手将穆云歌抱在怀中。 熟悉温柔的呼唤声传来:“姝宁,姝宁。” 穆云歌呜咽着:“大嫂,是你吗大嫂?对不起,是我没用……” 崔莲生轻轻抚摸着穆云歌的头:“不是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远处有婴儿哭声传来。 穆云歌似有所感,哭着抬头看向崔莲生。 崔莲生悲伤而温柔的笑了:“姝宁,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话说完,崔莲生一点点抽离,带走最后一丝暖意。 “大嫂,不要!” 穆云歌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惊醒。 心中惶惶,不安至极感觉一波波侵袭而来。 穆云歌慌忙起身下床,嘴里呢喃着:“殷奉苟,殷奉苟你答应过我的……” 刚冲出房门,两个宫女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真是个贱人!自家大嫂都被吊死了,还去找陛下呢!” 第9章 穆云歌眼眸猩红地冲过去,声音凄厉:“你们说什么?” 两个宫女被她这疯魔的样子吓到,竹筒倒豆子一般。 “皇后娘娘病重,需要未出生的胎儿做药引子。” “陛下急得就将那崔氏肚里的孩子……剖出来了。” 穆云歌如遭雷劈,不敢置信,跌跌撞撞跑向姚文淑所住的正殿。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穆云歌心跳如擂鼓,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雪落在她单薄衣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跑到姚文淑宫门,她一眼便看见了宫门口满身是血的尸体。 那血蔓延到穆云歌眼里,眼前世界都变得血红。 “不会的……大嫂……” 她明明昨天在梦里还见过大嫂的不是吗? 穆云歌一步步走上前,跪倒在尸体前。 崔莲生原本已经隆起的腹部已经凹下去,血肉模糊。 梦中婴儿的哭声又一次响在穆云歌耳边。 她昏昏然想起殷奉苟答应她的话,又想起那两个宫人的话,荒谬的眩晕感传来。 穆云歌伸手抱着那尸体,想要尖叫,想要痛哭,喉咙却似哑了一般! 只有眼泪汹涌而下。8 她发着抖,好像冷到骨髓了。 好冷……真的好冷…… 殷奉苟,你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承诺做到呢?! 良久,穆云歌将自己的脸凑近大嫂早已冷成冰块一般的尸体,抵头相贴。 她一字一句,说得温柔:“大嫂,别怕,姝宁带你回家。” 雪,越来越大。 穆云歌艰难地背着那尸体往外走。 一步一个血印,在纯白无暇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沿途宫人看见这惨烈场景,俱是被震慑,竟都不忍拦她。 刚踏出未央宫宫门,便恰好撞见来看姚文淑的殷奉苟。 殷奉苟望着穆云歌的模样,瞳孔一缩。 穆云歌却像是看不见他,一双黑色瞳仁透不出半丝光。 她兀自向前走,一步一步,脚印深深。 殷奉苟攥紧手,哑声喝道:“穆云歌!” 旁边姚文淑的太监没想到会被殷奉苟撞见,立即‘哎呦’一声,仿佛很惊讶:“这崔氏昨日惊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过罚她跪了一跪,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他立刻呼喝侍卫,声音尖利:“快把人带下去,不要脏了陛下的眼睛!” 身后的侍卫立时上前抓人,猝不及防的穆云歌狠狠摔倒在雪中。 可她眼中只有崔莲生尸体,不顾侍卫拉扯,穆云歌又挣扎着爬起来,一声咳嗽,鲜红的血刺入殷奉苟的眼。 殷奉苟心一揪,下意识低喝:“住手!” 穆云歌什么都听不见,只将那血胡乱擦了一下,又紧紧抱住尸体自言自语道。 “大嫂,我带你回家,走,我们回家……” 她步伐踉跄,背影孑然。 背着那尸体穿过长长深宫,走出宫门来到关押萧氏女眷的院子。 一推门,却见所有女眷都等在那里,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她的二嫂温如君。 穆云歌一怔,接着轻轻将大嫂的尸体放下,便扑通一声跪下,声音空洞而嘶哑:“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说不出其他的话。 温如君跪下去,轻抚崔莲生睁开的眼,语气温柔无比:“莲生,别担心,我们没事……你好好上路。” 她知道,莲生是担心她们才闭不上眼。 她从小就这样,身为将军之女,嫁给太子后,总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手抚过,那眼睛终于阖上。 温如君眼泪骤然落下,痛哭失声。 第10章 身后众人也呜咽起来,整个院子一片哭声。 穆云歌呆呆听着,突然,重重磕起头来! 一下,又一下! 这一切是她的错! 为什么死得不是她!该死的明明是她啊! 额头沁出暗红的血,穆云歌却完全没感觉。 温如君看得触目惊心,眼泪更加汹涌,上前死死抱住她:“姝宁,姝宁,你别这样……” 穆云歌无法在磕下去,胸口一直卡着的血剧烈翻涌,她想哭,想喊,为什么喊不出! 下一秒,一口血蓦地喷薄而出洒了满地。 穆云歌失去意识。 …… 再次醒来,穆云歌一睁眼便看见了温如君担忧的脸。 温如君在用温热的帕子擦她的脸。 穆云歌目光却落在那双手上。 那双纤细的手上都是冻疮,红肿粗粝。 这曾是天下第一才女的手,曾经抚琴作画,写出过惊艳绝伦的诗词。 如今却…… 穆云歌的心被细丝缠紧,绞痛不已。 咳嗽了几下,她按住温如君的手:“二嫂,我想去见大嫂。” 来到正堂,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