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来之人,尚未查清底细你就随便让他进府,是否未免……” 他话才出口。 就被汤裳初冷声打断:“世子,段公子是小女的朋友,还请您说话注意些。” 她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 竟然会对他发火。 唐润羽眼底冷下来,抬眼之时却正好看见那段景珩站在汤裳初身后,低头笑吟吟盯着她,神色间的愉悦显而易见。 那分明不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 唐润羽还想说什么。 可汤裳初已经不想再与他多言一句:“世子,我与段公子还有事要聊,就不与你多聊了,请便吧。” 语罢,她转身同段景珩一同踏入府。 段景珩进府前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落在唐润羽眼底,竟透着几分挑衅之意,登时他脸色更黑了。 他带着满腔期待紧张过来寻她。 此刻却只能带着无尽的失意离开。 回到侯府。 唐润羽实在是忍不住,叫来人:“替我去查查,一个叫段景珩的人。” “是汤家小姐身边的那位段公子吗?”管事问。 这话叫唐润羽本就堵涩的心口更为堵闷。 见自家主子神色不对,管事神色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两个月前,这位段公子买下了汤府隔壁的府宅,不知怎的就和汤姑娘熟悉了起来,平日里,但凡汤姑娘出府,这位段公子必然跟在她身边。” 唐润羽心头只觉危机感倍增,“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就不怕……” “京中也确实有流言蜚语,不过看他们那意思,似乎并不在意,久了,大家也知段公子似乎也没有要求娶汤姑娘的意思,哦对了,汤姑娘的盛春楼,这位段公子也投了不少钱财,或汤他们不过是生意伙伴罢了。” 可这番话听在唐润羽耳里,几近咬牙。 没有求娶的意思,却天天黏着她,还有钱财牵扯。 这与无赖浪荡子又有何区别? 裳初生性单纯,怕不是被这男人骗了! 越想,唐润羽心越不安。 他冷声下令:“再去细查这人的底细,看他是从何处来盛京,曾经家世如何。” 第19章 汤府,内院。 汤裳初衣袖束起,弯腰从酒缸中打酒出来,将酒倒入酒杯。 随即递给坐在石椅上的段景珩。 “尝尝,看这坛桂花酒味道如何?” 段景珩手撑着脑袋,他接过那酒杯,轻抿一口,摩挲杯口轻笑:“不错,很香,配几碟城西铺子的糕点就更好了。” 闻言,汤裳初睨他一眼,一边放下衣袖:“莫要得寸进尺。” 段景珩耸耸肩,思绪微转,记起刚刚门口见的那位世子,张口正想说话。 “若你是想问我与唐世子,那便不必问了。” 像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汤裳初笑着先开了口。 “那我便不问就是了。” 段景珩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而从怀里掏出一枚精巧的发簪递过来。 “初初,过几日我想要借盛春楼一用,” “这玉簪就要买我盛春楼一日,段景珩,你倒是会做生意。” 汤裳初好笑看他,“你要做什么?” “秘密。” 汤裳初看了他一眼,收下了那玉簪,便不再多问了。 对她来说,她跟段景珩是好友也是生意伙伴,但也仅限于此。 当初第一次见面,他是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出现在她房间里的。 那架势,追杀他的人显然是要治他于死地。 当时的段景珩也全然不是如今这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那时他的眼神她如今记起依旧心生寒意。 见到他的第一面,她本是准备惊呼大喊的。 谁料段景珩却突然开口说:“我认识你,汤裳初。” 所有的恐惧堵在嗓子眼,汤裳初定定看着他,眼底透出几分不解:“你是谁?” “你救我,自然就能知道我是谁了。” 段景珩靠在门板上,脸上血迹斑斑,说这话时却透出几分笑意。 而这个答案,直到后来两人相交熟悉,汤裳初也未曾得到。 但如今对她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翌日。 天朗气清,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汤裳初在府中待得久了,便想去郊外散心。 一切准备就绪。 马车停在府门口,正要出发之际。 旁边的段府大门打开。 段景珩的身影当即出现在她眼前:“初初,你这是要去何处?” “去郊外散心。”汤裳初答。 段景珩神色大为诧异:“真是巧,我今日也想去郊外散心,不如我们一同前往?” 明眼人一看便是装出来的。 可今日汤裳初心情好,便也就懒得揭穿他:“可以,但你要自备马车。” “我骑马便行。” 段景珩将扇面一合,喜笑颜开。 城西郊外是不少盛京子弟来游玩之所。 抵达之时,已有不少人在。 刚从马车上下来。 汤裳初就听身后传来阵阵马蹄。 竟是唐润羽驾马而来。 “好巧,汤姑娘今日也来郊外游玩?” 汤裳初眉头微蹙:“世子,我想我……” 似乎听出她又是要拒绝的话语,唐润羽翻身下马,忙开口说:“这次是真巧合,我没想到汤姑娘你也会过来游玩。” 可唐润羽大概不知道,他此刻额头上还冒着细汗,显然是一路策马奔腾赶过来。 但他既然这么说了。 汤裳初也就不再多言,只淡淡点头:“那便祝世子玩得愉快。” 随后却听见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男声。 “初初!” 正是昨日他见到的那位身世不明的段景珩。 唐润羽不觉一冷。 而走过来的段景珩见了唐润羽,眸底带了几分深意,弯腰闭了一只眼凑身至汤裳初面前:“初初,我眼睛不知是不是进了飞虫,你替我看看?” 真是拙劣的演技! 唐润羽嗤笑不屑。 可下一秒,汤裳初竟当真凑身过去,温声道:“怎么回事?我看看?” 第20章 唐润羽一时笑不出来了。 他眼看着汤裳初温和地替段景珩吹了眼睛,又眼看着段景珩笑吟吟站直了身子,同她嬉笑:“没事了,还是初初厉害。” 汤裳初瞪他一眼:“你莫不是在戏弄我?” “我哪敢呀?你这般聪慧。”段景珩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 这样的表情换作是其他人做了,定然是要让人觉得不适的,可段景珩长得好看,说着这样的话做着这样的动作,倒像是在跟她调情。 汤裳初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别开了眼神,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正准备离开。 却听身后唐润羽忽地低呼一声:“汤姑娘!” 她回头看去,只见唐润羽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我眼睛似乎也进了飞虫,你可否……” “你家世子眼里进了飞虫,赶紧看看吧。”汤裳初语气冷淡当即向一旁唐家的小厮说道。 小厮上前来忙对着唐润羽眼睛一通查看吹气。 等唐润羽睁开眼时,汤裳初人早已走远了。 而他的眼中通红一片,是真的进了异物。 段景珩似笑非笑看着他:“世子,不好意思,让你白费心思了,初初只会替我看眼睛。” 唐润羽神色微沉。 随即,他讽笑:“要真比起来,我至少是她喜欢过的人,她将我当男人看待才会这样待我,可我见裳初对你,似乎并无男女之情,更像是将你当弟弟看待。” 话音落地,段景珩神色微沉,便也就收敛了笑意。 顿了汤久。 段景珩也并不反驳,只勾唇轻笑:“是吗?那便等着看好了。” 他没有再跟唐润羽多言,动身追上汤裳初。 两人背影一同走远。 不知为何,唐润羽心底竟生出前所未有的不安来。 汤裳初如段景珩所愿,将盛春楼停业借他一日。 谁料到了傍晚之际。 管事就匆匆赶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盛春楼出事了!” 一听这话,汤裳初匆匆赶去。 只见盛春楼中一片狼藉,站在最中央的人,竟是唐润羽! 剩下几人,汤裳初认识,是段景珩府中的管事。 而唯独段景珩不见踪影。 周遭静寂无声。 唐润羽先开了口:“裳初,我亲眼见一群黑衣人进了盛春楼,待我带官兵赶过来时,便听见这里面有打斗声,进门时,却不见黑衣人影,只剩他们这群人手持兵刃,我正要带回去仔细调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