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夏看着“正在手术中”的灯亮起,心好像吊在了嗓子眼。 她谢绝了同事的陪伴,让大家去做自己的事。 楚淮序虽然伤重,可大家也还有公务。 直到人群渐渐散去,桑晚夏独自坐在手术室外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些许的异样。 楚淮序伤她这么深,她为什么还是会为他而流泪呢? 桑晚夏守在手术室外,提心吊胆地等候着。 终于,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骤然一灭。 “患者抢救成功,现在生命体征平稳,明天就会醒了。” 桑晚夏的心终于落下。 …… 第二天,医院病房。 晨光熹微,温暖的日光透过窗户洒向病房。 洁白的病房中,只有呼吸机默默运转和心跳监测仪的滴滴声。 病床之上,楚淮序睫毛颤动,眉头猛地皱起,缓缓睁开了双眸。 屋中空旷,只有微小的尘埃在眼前飘荡。 楚淮序心中一沉,感觉到自己胸前上尖锐的痛,眉头皱得更紧。 他分明记得,是桑晚夏送他进手术室的。 难道,她走了吗? 楚淮序伤痛了一瞬,转头又觉得,是自己自作自受。 他刚刚清醒,口干舌燥,只想喝水。 可屋中只有他一人,刚想咬牙撑起身子,忍着剧痛去拿水,病房门却在此刻打开。 而另一边,守了一夜的桑晚夏正买了早饭走在回病房的路上。 医生说楚淮序今天就会醒,桑晚夏不知道是何时,只是想,醒了应该先吃些东西。 她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换换脑子,清醒一下。 桑晚夏想着,步履不停,转瞬便走到了病房。 她正准备推门,却听一声熟悉的声音从病房中传来。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笑笑就行。” 第17章 这名字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中桑晚夏。 她动作一顿,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上一世,冯笑笑是在一年后才出现的。 那次,她被卷入一场医闹中,歹徒挟持了她,以作要挟。 正巧那天楚淮序去医院体检,为了救她还受了伤。 冯笑笑本就是护士,打着报恩的名号总出现在养伤的楚淮序病4床前。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才熟络起来。 这一世,怎么会出现得这么早? 桑晚夏心中颤抖,她上一世在审讯室说的那些话还回荡在耳边。 冯笑笑,是杀害她孩子的凶手啊! 桑晚夏一想到那个孩子,心间的痛苦就溢满胸腔。 病房中还不停地传来她的声音:“你不用动,只要配合我就行。” “好,现在抬起右胳膊……” 这声音温柔如水,仿佛是个尽职尽责的好护士。 可桑晚夏知道,冯笑笑伪善的面孔下,一颗冰冷恶毒,如蛇蝎般的心。 她强压下心口的苦涩,攥紧了手,猛地推开了门。 可映入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呼吸一滞。 她本以为楚淮序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冯笑笑害死后,对冯笑笑会有防备。 可现在看来…… 只见楚淮序坐在床上,上衣脱下,露出赤裸的上身。 而冯笑笑背对桑晚夏,俯身贴近,两手绕过他后背,像是一个环抱的姿势。 桑晚夏心中五味杂陈。 他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孩子,他还是对冯笑笑无限包容。 “你们在做什么?” 她突然出声,惊动了病床上暧昧的两人。 楚淮序一愣,直直对上桑晚夏悲怆的眼眸。 他立刻把冯笑笑推开,着急解释:“晚夏,别误会,她只是帮我包……嘶……” 话没说完,楚淮序脸色一白,眉头拧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他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 冯笑笑听到桑晚夏的话正准备扭头看去,却被楚淮序推了一个趔趄。 手中的绷带没拿紧,掉落在地上,像是一条白色的薄纱。 她听到楚淮序的抽气声,瞬间不悦地扭头看向桑晚夏。 “我是护士,正在为患者换药,请家属不要打扰!” 冯笑笑说得义正言辞,好像自己全无私心。 桑晚夏看着她闪烁的眉眼,直觉告诉她,这是假话。 没有护士会对患者说“叫我笑笑就好”,也没有护士会借换药的名义,悄悄打量患者的身材。 桑晚夏淡淡扫过两人,只觉一句话梗在喉中。 她压下心中的酸胀,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你们换药吧,我回避。” 他爱的人已经出现,自己何必再打扰。 楚淮序见她决绝的背影,下意识出声叫住:“晚夏……” 桑晚夏却停都不停,直接出了门。 她就这样走了,不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吗? 楚淮序心中伤痛。 他看向眼眸含羞带怯,对着他一脸小女儿神情的冯笑笑,心中越发冰冷。 “冯护士,我要求换一个护士负责我的病情。” 楚淮序话语冰冷而果断,看着冯笑笑僵硬的神情,没有一丝动容。 不怪桑晚夏生气,上一世的冯笑笑害死了他们的孩子,现在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他也很难不生气。 楚淮序心中隐隐期盼,是不是这样,桑晚夏就能不离婚了? 可傍晚,楚淮序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心还是猛地一沉。 他听到桑晚夏冰冷的声音:“楚淮序,哪怕没有冯笑笑,我们之间也再回不去了。” 第18章 一个月后,警院。 日光温暖,不复初春的和煦,已经添上了些许夏日的炽热。 桑晚夏刚画好一副画像,拿起包就要走出画像室,却看见包中那份文件时眉头一紧。 是离婚协议。 她不由得想到,一个月前,在楚淮序病床前那场无疾而终的争吵。 当时,她被冯笑笑的出现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离婚。 于是带着离婚协议书找上楚淮序,说了那句伤心的话。 她还记得,楚淮序怔住的神色和起伏的胸膛,以及那句愤怒而阴沉的:“我不离婚。” 楚淮序话语阴沉,眼眸中结着一层阴翳。 “随便你怨我恨我,怎样都好。但是,离婚是我的底线,绝不可能。” 桑晚夏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她眼尖看到楚淮序胸膛被血洇湿的绷带,猛地回神,住了嘴。 楚淮序还在病中,她不应该来刺激他的。 这场争吵以桑晚夏的按铃叫护士帮忙换绷带为结束。 此后一个月,桑晚夏很少去看楚淮序,也很少再提过离婚。 她想等到楚淮序出院再去谈。 而今天,或许是时候了。 桑晚夏眼眸一定,立刻背起包,走出画像室。 她正准备找楚淮序,却被一个人叫住:“晚夏姐!” 桑晚夏脚步一顿,回头去看,岑京已经跑了过来。 “晚夏姐,你上次说想去进修学习,还作数吗?” 桑晚夏一愣,想到几天前。 她正在看消息,却看到著名专家俞白昶的采访,说自己受邀去深市大学开课一学期。 这位老师可是业界之名大拿,很久不讲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