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角落,慕歌勉强看清了沙发,随意往上一靠。 下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坐在了一双有力且硬朗的大腿上。 魏卓兮冷沉的声音响起:“慕歌,这算你自己投怀送抱?”第24章 慕歌像触电一样倏然站起。 她看向身后,魏卓兮高大的身形没入沙发里,一双长腿随意放着,膝盖几乎要挨到面前的茶几。 慕歌只觉得酒意一阵阵往上涌,冲的她脸上滚滚发烫。 “抱歉,魏总。” 魏卓兮手指微动,脸上露出一个浅淡至极的笑意,他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慕歌一时有些无措。 宴会厅里其他的休息处已有人,她也是琢磨着这处比较偏,来碰碰运气,却没想到会撞上同样在这里休息的魏卓兮。 此刻再走,便显得有些刻意了。 慕歌思忖一下,还是在另一边坐了下来,只是跟魏卓兮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可即使已经隔得有些远,魏卓兮身上清冽的松木香还是顽固的侵入了她的鼻腔。 慕歌不由恍惚。 曾几何时,这份松木香,如同魏卓兮这个人一样,犹如参天大树一般,牢牢盘踞在她的生命里,肆意生长。 如今,那颗大树已然枯死,可它盛放过的繁密,却依旧历历在目。 慕歌觉得,自己怕是醉了,随即又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酒量竟然越来越不行了。 魏卓兮坐在那里,不动神色的打量着慕歌。 昏暗中,依稀透着一点灯光,恰好打在慕歌的脸颊上,他能看清她脸上犹如水蜜桃一样的微红,甚至于能看清细细的绒毛。 他指腹在酒杯上摩挲,仗着黑暗,肆无忌惮。 醉酒后的慕歌不如往常那样机敏,连他毫无遮掩的眼神都没察觉半分。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魏卓兮也不走,但也没跟慕歌说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歌靠在那里,竟是睡着了去。 魏卓兮微怔,随即又笑了笑,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当慕歌醒来时,宴会厅依旧是热闹喧天,她似乎也没睡多久。 她下意识朝魏卓兮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慕歌直起身子想伸个懒腰,可腿上却突然一重。 她垂眸,看见了一件西装外套,蓝宝石袖口精致典雅,上面裹着浓烈的松木香。 是魏卓兮的衣服。 慕歌怔住,随即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波歌。 她将衣服搭在手臂上,起身就要去寻魏卓兮。 刚一转身,就在休息处的门口看到他高大的身影。 他只穿了一件衬衫,领口微敞,不复往日规整,露出一点精瘦的锁骨,看上去有种莫名的享受。 慕歌还没出声,就见魏卓兮突的转过头来,那双薄冷的眼深邃的如同星空。 慕歌脚步一顿。 魏卓兮伸出手,声音低沉:“醒了?衣服给我,那边好像有人在找你。” 慕歌将衣服递给他的同时朝外面看去,果然看到裴母似乎在寻着什么的样子。 她快步掠过魏卓兮身边,留下一句轻淡的‘谢谢’。 魏卓兮随意的将外套穿上,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慕歌的背影。 慕歌朝裴母走过去的时候,却见裴母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顺势接起了电话。 慕歌没打扰,只是快步跟上。 等走到无人处,她终于听清裴母的声音。 “裴铮,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放弃执行总裁的位置?我看你是昏了头了!”第25章 慕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看着裴母继续对着手机开口:“裴铮,我从来不干涉你的婚恋自由,你想娶慕歌,我也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可你不该为了她的职位,而放弃我跟你父亲经营多年的心血。” “爱情是相互妥协和付出,而不是一味的去委曲求全的妥协包容,她就算不在MC集团工作,我们家也可以出资给她开一个公司,到时候她照样能大展身手。” “还有,你竟然敢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要不是刚才我听陈总的太太提起这件事,我甚至还被蒙在鼓里,裴铮,你爱慕歌可以,但你将父母置于何地?” 裴母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有些呼吸不畅的意思。 手机轰然摔落在地,慕歌连忙上前扶住她,可裴母却紧闭着双眼,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 慕歌转头朝最近的人喊道:“快叫救护车!” 医院。 慕歌坐在长椅上,看着病房里昏迷不醒的裴母,心里一阵阵抽痛。 裴家人赶来时,就看到这样的慕歌,一个个顿时脸色苍白起来。 裴湘快步走到慕歌面前:“慕歌姐,怎么回事?我妈妈怎么样了?” 慕歌抬眸,看了眼扶着裴父的裴铮,才开口道:“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 裴铮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慕歌站起身来,对裴湘说道:“湘湘,你先和裴伯父去病房陪着伯母,裴铮,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裴铮跟着慕歌走到医院一处僻静的角落。 慕歌看着他,良久才开口:“裴铮,婚礼取消吧。” 裴铮豁然抬头,他声音发沉:“歌歌,你后悔了?” 慕歌露出一个很轻的笑意。 “你跟伯母的话,我听见了。” 裴铮瞳孔颤了颤,他急急解释道:“歌歌,这是一场误会,我并非一定要让出执行总裁的位置,我会跟我妈说,我……” “裴铮。”慕歌轻声打断他,声音温柔:“可你这样想过的,是不是?” 裴铮突的闭上了嘴。 慕歌认真的看着他:“裴铮,我很感激你喜欢我,可这样无底线的喜欢,我不要。” “或许这么说会很矫情,可裴铮,为了我去伤害你家人的利益,这样不对。” “他们没道理为了你的爱让步。” “经过这件事,我也没法心安理得的成为你的妻子了。” 裴铮张了张嘴,最后苦笑着看她:“慕歌,我又搞砸了是不是?” 他退后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你成为夫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可以,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辈子,只要能得到你一点点爱,我也觉得值了。” 他低了头,声音冷寂的像是最北边的雪。 “我只是还没想好万全之策,可你因为这一件还没发生的事,就全盘否定了我。” “慕歌,你终究对我一星半点的在意。” 慕歌鼻尖骤然发酸,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可裴母愤怒气急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她抿紧了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