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沈清棠已经冲出了门。 军区卫生所,病房里。 沈清棠慌乱地冲进病房,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小小身影。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里汹涌的情绪,扑到了床边:“牧舟,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还好你没事……” 她仔细看着裴牧舟的小脸,虽然苍白,但精神还算足。 沈清棠提了一晚的心这才放下来。 她刚想伸手摸摸儿子的脸,却被他躲过。 “你根本没找我。”裴牧舟扭过头,话语中带着怨怼。 沈清棠手一顿,心中泛上一丝苦涩。 她哪里不想找呢? 是裴林峥将她锁在了家,不让她去找啊! 这一晚,她过得多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清棠正要解释:“妈妈不是故意……” 话没说完,董毓情就走过来,居高临下地说:“让开,我要给牧舟换药了。” 说完,她强行将沈清棠挤走,掀开了被子。 沈清棠看着裴牧舟崴了的脚和裹着纱布的膝盖,心疼得红了眼。 她问:“护士呢?” 董毓情却嘲讽地瞥了她一眼,话语中透着亲昵:“牧舟不要护士,只要我。” 沈清棠心中一痛,还有些担忧,却看她将旧纱布小心剪开,清创、换药、包扎。 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又仔细…… 像是受过专业训练一般。 沈清棠原本心里的酸涩和担忧被怀疑的情绪蓦地打断。 董毓情不是个老师吗?怎么会对包扎这么熟练? 沈清棠眯了眯眼,看向董毓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这时裴林峥走了进来。 他看见沈清棠,眸色一沉,直接拉着她出了病房。 没等沈清棠站稳,便听到裴林峥劈头盖脸地训斥。 “牧舟就是和你赌气才跑丢的,你怎么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沈清棠心中一颤,怔怔看向裴林峥,心中委屈又疑惑。 裴林峥为什么会觉得,孩子跑丢就是她的错? 沈清棠想解释,可裴林峥却冰冷道:“你要是想对牧舟好,就离他远点!” 说完,他不再理会沈清棠,直接进了病房,反手将门关上。 沈清棠怔怔站在空荡的走廊,听着病房中三个人的欢声笑语,一颗心渐渐冷到冰点。 …… 几天后。 沈清棠悄悄来到了卫生院。 虽然裴林峥话语绝情,伤透了她的心,可那毕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不担心? 还没走到病房,就听电话亭传来董毓情的声音。 “是,已经取得了信任……” 沈清棠眼神一凛,立刻顿住脚步,屏气凝神。 董毓情语气冷沉地汇报着:“书房去过,但没找到,还需要机会。” 沈清棠回想起在电影院和书房里一幕幕,心中更加笃定。 她眼眸一沉,掏出手铐,直接冲上去扣住了她。 “董毓情,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国安局内,审讯室。 “严防敌特渗透,坚守国安底线”的大字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辉。 沈清棠看着面前双眸呆滞的董毓情,抬眸看了一眼表。 距离董毓情被扣押,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她虽然还在负隅顽抗,可疲惫、饥饿、干渴和精神压迫已经将她逼到了边缘。 只要一个契机,就能撬开她的嘴,将这条暗线一网打尽。 沈清棠心中坚定,看了眼盛任柏。 他点点头,倒了杯水放在董毓情面前:“我们理解你的担忧。你放心,只要你说……” 盛任柏声音温柔,让人忍不住依赖。 “我们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也会在量刑上从轻处罚。” 他话音一落,董毓情脸上就动容了一瞬。 沈清棠见状,给了董毓情致命一击。 “你已经进来这么久,就算你什么都不交代,你猜你的同伙还会不会信你?” “到时候,你清楚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董毓情身子一抖,脸色顿时惨白。 沈清棠看着她这模样,心里也有了把握。 果然,只见董毓情攥紧了手,似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 “我……” 话头刚起,就被几声敲门声骤然打断:“清棠姐,有人来保释董毓情。” 第8章 沈清棠神色一变,眼见面前的董毓情重新变得沉着悠然的模样,蓦地皱起眉头。 眼见着就要开口了,这一打岔,她和同事们这一晚上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沈清棠眼里满是怒火,看向门口的同事:“谁来保释她的?” 那人神色尴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是谁。 沈清棠心中更沉,直接走出审讯室。 可没想到,刚走过转角,便看见了裴林峥的身影。 与此同时,他那铿锵坚定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领导,我可以军人身份担保,董毓情绝对不会是敌特!” 沈清棠浑身一震,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怒火瞬间窜上头顶,她忍不住大步走上前:“裴林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裴林峥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 但领导已经直接应下。 眼见董毓情已经从审讯室出来,沈清棠更加焦急。 她拦下裴林峥,坚持地说道:“裴林峥,我是亲耳听见她在传递情报,你怎么能——” 裴林峥把董毓情护在身后,冷声打断:“所以呢?” 沈清棠一愣。 裴林峥话音冰冷:“谁知道是不是你和陌生男人看电影被毓情发现,才故意报复?” “又或者你嫉妒牧舟更喜欢毓情,才怀疑她是敌特?” 这些质疑落在沈清棠耳朵里,竟比利刃更加伤人。 她红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林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不被信任的伤痛都化为了怒火。 沈清棠猛地攥紧了手,不甘地开口。 “裴林峥,我宣过誓,绝不会把私人情感带入工作,更不会拿国安事业开玩笑!” 她看着一脸淡漠的裴林峥,怒极反笑。 “既然你不信她是间谍,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我就不信,你还能一直保她!到时候出了任何问题,责任由你承担!” 话落,她直接转身离开。 只留裴林峥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闪烁了一瞬。1 …… 一连半个月,沈清棠几乎一心扑在案子上。 终于在这天,他们抓到了董毓情的下线。 那人说:“上头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叫她今晚必须潜入裴团长的书房,成功盗取情报。” 沈清棠得到这个消息,当晚便回了家。 推开门,就看见三人围坐在餐桌,欢声笑语,好似一家人。 看见她,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沈清棠心猛地一颤,觉出些格格不入来。 董毓情看到她,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便冷静下来,笑道。 “嫂子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多做几个菜……” 沈清棠不想跟她虚与委蛇,皱起眉头正要说话。 裴牧舟却先皱起小脸大喊:“不给她吃!她要抓董阿姨,是坏人!” 这纯真而稚嫩的恶意让她心脏一抽。 那是她血脉相连的儿子啊,怎么能这样说她? 沈清棠心痛到无以复加,只攥紧了手,想当做没听见。 可裴林峥也对她冷声讥讽:“这次回来,又是想抓谁?” 沈清棠心寒到了极点,一言不发地直接回了卧室。 深夜,厚重的窗帘遮住月色。 一室寂静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响。 沈清棠一直等着这一刻,此时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 董毓情行动了! 她推醒了身旁的裴林峥,在他疑惑的眼神中低声说道。 “你不信董毓情是敌特,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她便拉着裴林峥悄声走到书房。 沈清棠看着门缝中那道鬼祟的身影,冷笑一声,直接打开了灯。 灯光大亮,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