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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在坟墓前,眼泪这才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 “戚戚……” 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发出的声音沙哑无比,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所以身后的人也没有听到他喊的名字,只是听见他跪在那里喃喃自语。 送行的人看并不了解他家中的情况,只是觉得他刚成亲不久就死了娘子,许是伤心过度。 也就没人打扰他,在葬礼结束之后都相继离开。 现在这里只留下林晔珏,他一身白衣仿佛要跟这漫天的白雪融为一体。 他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新坟,看着怀中的灵位,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痛。 之前的几世,他并不知道跟方映冰之间的渊源,所以心安理得地度过了幸福和顺的一生。 而方映冰却要带着记忆,一次又一次看着自己娶妻生子…… 林晔珏越想越难过。 所幸,这辈子他能记起所有。 否则他就又要再次心安理得地辜负她这一世了。 林晔珏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才抱着方映冰的灵位走回家。 这时天空又开始下雪。 他将灵位放到祠堂,走到院落中,看着满天的飞雪。 这才真切的感受到物是人非。 他走到正殿,林母正端坐主位,看见林晔珏林来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来人,上晚膳。” 一旁的丫鬟连忙走了出去,她拉起林晔珏坐到了饭桌上。 她满含笑意,一直在跟林晔珏说话:“舟儿,你何时动身前往江南,娘已经帮你收拾好行装。” “这是皇上下令,还需尽快动身。你已经耽误了几日,再耽误下去可不行,娘怕皇上会怪罪……” 林晔珏抬眼看着眼前的人,他突然感觉这个从小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人无比陌生。 虽说之前他娘对方映冰不怎么热情,但也算和善,何况方映冰从小时候就经常来林府。 如今她去世,娘怎么可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如此淡定自然。 想到这里,林晔珏就感到莫名的心酸。 “娘,我吃饱了……” 起身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了脚步,说道:“明日我便会启程。” 他没有办法责怪自己的母亲,何况江南水患,他理应早些去治理。 他走到书房,就看到花隐在窗口望着外面。 她看的有些出神,林晔珏走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林晔珏看着她的身影,眼神逐渐黯淡下来,他轻声唤道:“花隐……” 花隐回过头来,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晔珏,你回来了……” 她的笑容很温暖,但是却掩饰不住她眼中的苍凉。 林晔珏的神色没有多少变化,语气中亦听不出什么情绪:“明日我便要启程去往江南。” 花隐的笑容更灿烂了,眼中的阴霾也一扫而尽:“我早已收拾好,随时都可随你一同前往……” “你不必去了。” 一句话让花隐的笑容僵在脸上:“为什么?” 林晔珏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窗外。 “你之前不是说过不会再让我四处漂泊,要给我一个家,你到哪就会带着我去哪,如今这些都不做数了吗?” 花隐拉住林晔珏的衣袖,眼泪不觉涌出。 林晔珏转头看了她一眼:“我自会安排人照顾你,保你一世无忧。” 花隐带立在原地,却在林晔珏起身要走时环手从身后抱住了他。 “晔珏,你带着我好不好,我可以当丫鬟伺候你,我不要名分,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