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瑜看着林安禾脸上的伤,开口:“京晏……” 李霓裳抬眸,看向她的视线如同锋利的利刃,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和痛苦。 裴世瑜被这凌厉的的视线刺被心神一震。 一时间,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里。 李霓裳直直地看向她,声音沾满了厉色:“裴世瑜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 “如果不你顽固执拗,周慕风也不会来找我?安禾更不会受伤!” 李霓裳字字句句都带着恨意。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对你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意,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向前看!” 最后一句李霓裳几乎是吼出来的。 “裴世瑜,以后你们别来傅家了,我们两家从此划清界限,不相往来。” 第3章 “让开!” 李霓裳说完抱着林安禾往医务处走去,他的步伐快得惊人,裴世瑜离得近,被这股强大的劲风带的跌坐在地上。 她看着李霓裳离开的背影,有些许失神。 小的时候,她只要一摔倒就爱哭鼻子。 那时候,李霓裳会买来糖果,背着她哄了好久:“小丫头,你快点报考,考进榕城警局,这样有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受伤了。” 可如今,让她受伤的人,变成了他。 果真是,新人在怀,哪会还记得与旧人的往事,终究是物是人,往事不再。 裴世瑜收起下坠的思绪,看向周围,问道:“我哥呢?” 一名女警朝她走了过来,严肃的说:“周队因为你的私事挑衅滋事,已经被副局长处罚进禁闭室了,很有可能要降职处理。” 裴世瑜心一沉。 她没想到,自己的事还是牵连到了兄长。 她的父母是都是刑警,她和哥哥从懂事起,就想追随父母的脚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哥哥自从入队起就是榕城十三队的骄傲,职业生涯里也都是获得不少光荣和功勋。 要是因为她,害得兄长职业生涯有了污点,她就是十恶不赦了。 裴世瑜只觉得胸口处传来阵阵窒闷,定了定心神,掐紧了手心往局长办公室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她终于得到允许。 可以探望周慕风十分钟。 来到禁闭室,里面的灯光昏暗冰冷。 裴世瑜一进来,就看到靠坐在墙上的周慕风,他的脸上,青紫交错,嘴角破裂,身上的警服也沾染了几分血迹。 和平日里那个明朗温润的兄长,截然不同。 这一刻,裴世瑜再也忍不住,瞬间红了眼眶:“哥……” 周慕风猛然睁开眼,走上前,亲切的开口:“嘉鱼你怎么来了?哥,没事,你别哭。” “哥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裴世瑜哽咽的伸出手,想抚一下他脸上的伤口。 周慕风后退了一步,看向她,想扯出一抹笑,但嘴角的伤口太疼。 他的眼里满是柔和:“嘉鱼,我不后悔这样做过,你是我的妹妹,被李霓裳这这样对待,我这个当哥哥的怎能不为你出口气,从小我就答应过爸妈要保护好你,你别哭,所有的事我来承担。” 裴世瑜的泪水止不住滚落。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裴世瑜离开时深深地看了一眼禁闭室的大门。 她掐紧了手心,她要再次去找局长解释清楚,不能害了哥哥的职业生涯。 当天下午,裴世瑜就去了局长办公室。 只是没想到,李霓裳也在。 裴世瑜抿了抿唇,朝着局长开口:“局长,周队和傅队起争执的原因是因为我,我愿意一力承担。” 李霓裳冷笑了一声:“你能承担什么?” 他的眸子冰冷的凝着裴世瑜,一字一顿。 “你们周家,先前出了警察局的叛徒,现在又出了一个对战友动手的暴徒,你们周家人根本就不配做警察!” 第4章 裴世瑜心神猛地一颤。 那些压抑在心底灰暗的记忆纷至沓来。 六年前,她的父亲周勇光,前往黔洲执行任务以失败告终,那场任务警队损失惨重,死了近几百号人。 归来的只有战友们的尸体,而且都是被犯罪团伙折磨得惨不忍睹,四肢不全。 可……唯独没有她父亲的尸体。 父亲在那场任务之前就先写了离婚书,所有人都说沈父是早有规划,是叛徒,但唯独他们一家三口不相信。 还记得小的时候,她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升旗的时候。 父亲指着那一抹飘扬的红旗,眼神坚定对她说:“嘉鱼,这面红旗代表着正义,勇敢和无私,将来无论你从事什么职业,都要像这枚红旗一样,坚定不移,永远忠于我们的国家。” 她不相信从小这么教导她的父亲会背叛警局。 她的母亲为了证明父亲的清白,到处收集证据,在一场任务中也牺牲了。 她和哥哥两人从小的愿望就是报考警校,重启父亲被封存的警号。 这些年,她也和母亲一样搜寻着当年的证据,可到了某个串联点,所有的线索就消失了。 冥冥当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从小到大,裴世瑜最害怕的就是,有人围着她骂:“小叛徒!叛徒的女儿,DF的走狗!” 那时周慕风和李霓裳都会挺身而出,保护她,赶跑那些小孩。 李霓裳明明知道这件事是她内心处最隐秘,最痛苦的存在。 如今却毫不留情,也像当年那些人一样,用这把刀戳向了她。 裴世瑜身子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当年明明说,相信我父亲的!” 李霓裳看着她破碎痛苦的模样,不知为何,敛了眸子,沉默下来。 局长看着这一幕,声音严肃:“你们两个先出去,周慕风的处罚,我会仔细斟酌。” 两人出了办公室。 李霓裳没有和裴世瑜说话的意思,径直要离开。 裴世瑜忍不住拦住了他:“李霓裳,这些年在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们家,相信过我父亲不是叛徒?” 李霓裳听着她质问的般的语气,语气更冷:“重要吗,事实而已,连周姨都没能证明你父亲的清白,你还在执着什么?” 说完,他不再管裴世瑜煞白的脸色,径直离开。 这一天下来,裴世瑜的心都是紧绷的。 冬日里的夜总是来临的特别快,临近下班时,天空已然漆黑。 裴世瑜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家。 哥哥还在禁闭,家里竟然显得有几分冷清。 从前,他们一家四口,每天晚上她会和哥哥坐在沙发上等爸妈回家。 后来只剩下她和哥哥了,再也等不回爸妈了。 现在变成她独自一个人,等着哥哥。 她看着这虽然破败,但依旧整洁干净的房子,只觉得空洞而寂寥。 裴世瑜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硝烟弥漫,枪声四起,周慕风身着笔挺的警服毅然决然地穿梭在混乱中。 忽然他身形一颤,缓缓倒下,鲜血在他的身后蔓延开来。 周慕风看着她,染血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妹妹,保护好自己。” 她拼命奔跑过去,想要接住周慕风,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 裴世瑜猛的惊醒,脸上满是泪痕,梦中恐惧的余韵还未消散。 一整晚,她都在恐惧和不安中煎熬,不敢再入睡,害怕再次陷入那样可怕的梦里。 翌日,裴世瑜来到警局,刚到办公室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声音。 “傅队,骆城可是那帮DF的老窝,周慕风被紧急调去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