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杳杳是早有预谋,她的手机连上了投影仪,界面放大之后就是我微博上的摄影作品和安楠摄影作品的对比图。
此时还没有人质疑她的其他动机,只是将目光都放在了我身上。 我直接反驳道:“我没有。” 可耳边响起的周围社员纷纷的议论声轻易将我的声音盖过。 “什么,这个博主竟然是姜婉啊,我还关注了她!” “天啊,我以前看这个博主的摄影作品,漂亮是漂亮,但就觉得很有既视感,原来是抄袭吗!” “不可能吧,她也是个百万粉丝的博主,有这样的抄袭行径肯定会被曝光啊!” 也有人帮我说话,但很快就被反驳的声音压下去。 “你傻不傻,这种擦边抄袭,肯定只是没有人去细扒她啊!” 上一次面对这种口诛笔伐还是在网上,这一次就在现实中面对别人的议论了。 每一句或揣测或诋毁的话,都像个小火星,在我的皮肤上炸开,留下一片焦虑的战栗。 靳杳杳不愧是从前的朋友,知道用刀子往我哪里扎最疼。 那边的安楠老师也看过来,几分惊讶,几分审视。 随后她又转过身,端详起投影仪上的照片。 明明是七月的天,我却浑身发冷。 安楠老师可以说是我摄影上的启蒙老师。 我也习惯从她的摄影作品中找到些技巧,举一反三。 但我绝对没有将她的作品作为参考,仿照拍摄。 意识混乱间,一只手伸过来,试探地握了一下,见我没抗拒,又握紧了。 我抬起头,发现自己的眼前有些朦胧,又看见黎时闻关切的脸。 黎时闻的手有些凉,我清明许多。 我终于有勇气看向投影仪上的几张照片的对比。 发现靳杳杳只是找了几张我与安楠老师拍出来的角度和姿势差不多的照片。 她是擅长操纵舆论来围剿我,但是她根本不懂摄影。 “靳杳杳,差不多得了。” 是霍衍之的声音。 我下意识转过头,看见霍衍之嗤笑着,而后蹦出一句嘲讽:“还亏你们是摄影社的,人一句话就能把你们的节奏给带起来啊?” 靳杳杳则表现得很委屈:“有什么问题我就直说了,我也不想小婉犯什么错呀。” 霍衍之没什么表情,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被他的眼神一刺,蓦地收回目光。 霍衍之如今是靳杳杳的男朋友,他会帮我说话,我是挺意外的。 毕竟之前的好几次,他都无条件站在靳杳杳那一边。 我装作无事地看向黎时闻,他知道我想做什么,鼓励般地点了点头。 我走到投影仪前,深吸一口气。 “安楠老师,我借用一下屏幕。” 女人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用吧。” 她身上很香,但并不刺鼻,让我的心神都安定许多。 我用台上的数据线连上投影仪,又打开了自己的微博。 当着众社员的面,展示出了靳杳杳截选照片的完整照片组。 “我被人拿出来对比,指控我抄袭的照片,有好几张都是作为一组照片中视觉过渡的部分。” “这样的阴阳脸处理tຊ,也是为了表现一个人物性格、想法或者处境的两极或复杂性。安楠老师这组照片对人物的处理是这样,我拍摄的纸新娘题材也是这样,都是选用了一种恰当的诠释手法。” …… 这还是我头一回在很多人面前诠释自己的创作思路,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一时的视线落点也只敢放在黎时闻的脸上。 他让我很有安全感。 终于将这件事给澄清完了,下边的人却一片鸦雀无声。 内心慌乱间,黎时闻率先鼓起了掌。 然后是安楠老师笑着,也拍着手上前。 “我处理光影和构图的手法其实很常见,还有些角度问题,只能说这是一个专业摄影师会去选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