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袋里抽出来,“喏,是一道护身符,公主姐姐去护国寺求的,一道给你,一道给窝。” “公主?”容泊呈不知道是哪位,故而没接。 容城竹笑笑,看破不说破。 “二公主姐姐,司徒含烟。”小秧秧道。 容泊呈依然没接,不解道:“二公主为何要赠我护身符,娘已经为我求了一道,别的就不要了。” 小秧秧看她二哥这个我和二公主一点不熟的神情,小声问:“二哥,你对二公主姐姐有印象吗?” 容泊呈:“见过,没说过话。” 小秧秧:“……” 我的公主姐姐,你这个暗恋实在太暗了点。 “二公主姐姐说给你的,你接下,若是不想要,改日自己还回去。” “外男不得进入后宫。”容泊呈道,“麻烦五妹还回去。” “二哥,窝明日要走了。”小秧秧转身去看大哥,“大哥,你会进宫给哥哥看腿的吧?” “抱歉了秧秧,大哥没空。”容城竹看着和自己同一张脸的弟弟,“只能麻烦二弟自己去还。” 容泊呈也不是别扭和麻烦人的性子,伸手接下护身符。 面上毫无波澜。 …… 翌日清早。 离亲王府前十辆马车,六匹马,已经整装待发。 其中只有一辆马车是人坐的,剩下九辆马车都是要带往扶余的东西,有大将军府赠的,有太子殿下赠的,再加上母女两人以及四名侍女的。 已经是精简一半的东西了。 带的东西太多容易引人注目,越往北去,山匪越多。 北边土地贫瘠,家中难以养活,日子难熬,不少人落草为寇,以打劫为生。 四名侍女外加一名侍卫,已经坐在马上,拉着缰绳随时等候出发。 容大将军一家十分不舍,许多话叮嘱又叮嘱,翻来覆去的,容雨棠并不觉着烦,反而两眼通红。 平南郡主拉着容雨棠的手说:“雨棠,这段时日我教你的那些,都要做起来,莫要因一时心软而放任身边不长眼的人,王妃的架子该端要端起,大将军府出去的人,从不心慈手软。” “慈不掌兵。”容大将军从旁附和。 “雨棠明白。”容雨棠朝兄嫂行礼,一滴眼泪掉落在地。 大将军府和离亲王府之间的墙被打通,出嫁当日她没有不舍。 此去往后就是几千公里的距离,她才体会到远嫁的不舍。 小秧秧鼻子酸酸的,红彤彤的,眼睛里带着水花,一直打着转没流出来。 “舅舅,抱。”她展开双臂。 容大将军笑着一把抱起,回想道:“前年冬月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 “舅舅~”小秧秧蹭蹭舅舅的脑袋,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说,“窝会很想很想你的哦,还有舅母。” 她转身就舅母的脸蛋上亲一口。 平南郡主露出鲜少出现过的笑容。 她又分别和大哥二哥三哥告别,还是不见四哥。 容轻澈道:“估计躲哪儿哭去了,容娇娇嘛。” “你才容娇娇!”容惊春红着眼眶出来了,一看确实是哭过,还哭得挺狠,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姑母,妹妹,你们要一路平安,要回来看我。” 容雨棠抱了抱容惊春,这孩子其实挺黏她的,也很招人疼。 容惊春委屈巴巴:“姑母,你走以后,三哥会欺负死我的。” 容雨棠笑道:“姑母骂他。” “嗯。”声音闷闷的。 小秧秧也抱抱四哥。 挥手别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 城外一处凉亭,亭中有一轮椅,一人坐在上边。 “是太子殿下。”霜女第一个认出来,毕竟是她教了一段时日武功的徒弟。 高格抬手令队伍停下,转身朝马车道:“王爷,王妃,小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马车的帘子掀开,一家三口从里面出来,小秧秧在最前面。 她嘿咻一声跃下马车。 司徒君也坐着轮椅过来,“王叔,姨母,秧秧。” 私下里,他一直没改称呼。 春日风大,容雨棠替他拢了拢披风,蹙眉道:“也不知多穿点,春寒料峭,也是会冷到的。” “下次不会了。”司徒君目光有些许柔和,“姨母和秧秧上马车吧,你们路途遥远,不要耽误时辰,我只是来看你们一眼。” “耽搁不了什么。”容雨棠说。 四人还是在亭中坐了一会儿,临走前小秧秧说:“哥哥,窝会给你写信的,哥哥也要给窝写。” 上次没回答的问题,在此刻有了答案。 “好。”司徒君唇角浅笑,马蹄声、车轱辘声从他耳边渐渐消失,队伍也逐渐远去。 “两次。”他低喃道。 他和秧秧分别了两次。 不会再有下次。 随安见太子殿下十分不舍,安慰道:“太子殿下,小郡主又不是不回来,待到及笄之年,小郡主是会回来行及笄礼,挑选未来夫婿的。” 话音刚落,太子殿下的脸色反而更不好了。 第170章到北境扶余 扶余城。 离亲王在此地镇守十二余年,深得百姓爱戴,司徒元鹤将带着王妃和小郡主归来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松台巷更是张灯结彩,大红喜字灯笼从巷口到王府,挂了整整两排。 看王府的动静,王爷王妃怕是今日就会到。 刺史大人和县令大人都已经早早到城外等候,众百姓也是三步一望,等着呢。 直至未时三刻,一个奢华的车队出现在众人眼中。 毓秀一看便知:“是王爷!王爷王妃还有小郡主来了!” 马车停下。 刺史大人和县令大人行礼拜见王爷王妃和小郡主,却只见王爷从马车上下来。 司徒元鹤:“不必多礼。本王的王妃和女儿舟车劳顿,尚在休息中,今日不便接见诸位,诸位改日再来府中拜见。” 虽已三月,扶余城仍如冬天,风沙也大,母女俩从进入北离州开始便一直咳嗽不停,司徒元鹤更加不敢在这种时候让母女二人出马车。 官员们也能理解,北离地处偏僻,山穷水恶之地,云京城里娇滴滴的女儿家哪里能受得住。 马车从他们面前经过,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随后,马车停在王府门口。 “娘亲,窝们到啦。”小秧秧说着,要出马车去,忽然听到爹爹说等一等,她又乖乖坐回去。 “好了,秧秧先出来。”司徒元鹤手里拿着一件狐毛大氅,在小秧秧从马车里出来时裹住,帽子也给她盖好,只露出一张粉嘟嘟的小嘴巴,和圆乎乎的下巴。 她像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爹地抱着进府去,府里的丫鬟仆从们纷纷跪地道:“恭迎小郡主回府。” 众人没瞧见真容,只听到小郡主软乎乎的嗓音:“起来叭~” 紧接着咳嗽了一声。 王爷立马吩咐婢女备热水和姜茶驱寒。 一进到屋子里,小秧秧仿佛到了另一个季节,暖烘烘的。 “爹爹你快去接娘亲吧。” “乖乖坐会儿。” 司徒元鹤重新出去抱人,容雨棠身子突然腾空,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抱,脸蛋微微泛着红。 如今她已经是离亲王妃,夫君抱娘子倒也没什么稀奇。 容雨棠神情自若。 “奴婢/奴才参见王妃。” “起来吧。” “多谢王妃。” 松台巷的王府不如云京城的王府大,绿植也没有多少,倒是满院子的红,在冰天寒地里平添不少暖意。 小秧秧在自己的院子,容雨棠则被抱进主院的寝屋。 屋里燃着炭,一样暖烘烘的。 大红的龙凤烛,大红喜被一层叠着一层,被子底下还压着红枣、花生、核桃等东西,容雨棠刚被放下,身子下意识往后倾,一手伸到了被子底下,摸着了。 她顺势抓一把出来。 红枣本生是红的,花生核桃是染红的。 她们明明都成亲四个月了。 “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