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瞬的寂静。
半响后,褚奕寒不在意道:“你这些小把戏也就骗骗兰漓。” 他和程浅婼相处千年,知道她最怕疼,怎么可能与天地大泽立下灰飞烟灭的誓言? 程浅婼整个人怔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看着褚奕寒,此刻只觉陌生。 从前,就是自己轻轻咳嗽一声,他都会放下公务,陪着自己去看仙医。 而现在,自己真的立了誓言,他却一字不信。 她自嘲一笑:“帝君说的对,我也只能骗兰漓,骗自己。” 话落,程浅婼转身步伐狼狈离开。 褚奕寒坐在首位上,想着她刚才阴阳怪气的话,将笔直接拍在了案台上,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 …… 程浅婼行至殿外,看着天地大泽,心底像是被什么扼制住了一样。 当初,她一己之力过于弱小,不得已求助天地之力,然而却需要用自己的命做抵押。 可现在,她突然觉得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浅婼不自觉来到母亲紫云上神的仙宫。 她推门进去,就看母亲正在翻阅着古籍。 紫云上神看到她,忙放下书起身:“漪儿,你怎么来了?” 程浅婼目光落在地上一堆古籍上,上面都是写着如何召回气运之力。 她才知道娘一直在为了自己寻找办法。 程浅婼鼻尖酸涩,看着母亲说:“我想娘了。” 紫云上神听后,眼眶不由发热,连忙抱住程浅婼。 “娘也想你。” 她的声音异常温柔,程浅婼强压着的泪,在这一刻忍不住滚落。 紫云上神见她落泪,有些细纹的手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问:“怎么哭了?是不是受欺负了,还是说身体哪里不适?” 说完,她就要用神识探查程浅婼的身体。 程浅婼赶忙阻止住她,强扯出笑:“没有,我只是想着很快就要嫁人,舍不得娘。” “傻丫头。”紫云上神摸了摸程浅婼的头,“嫁人之后,还是可以见娘,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程浅婼看着母亲慈祥的笑,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父亲早逝,她是由母亲一手带大,可现在母亲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娘,我想请求您一事。” “何事?” “我如今已是瘟神,可否将气运神重新交托于您?” 程浅婼今天想了很久,她不能至六界不顾,将神位还给母亲,或许能结束一切。 紫云上神听罢,面露忧色:“漪儿,气运神位一直是传承,娘如今日薄西山,接不了。” 程浅婼闻言,眸色不由黯淡。 既如此,那她该如何? “你不用担心,娘一定会找出破解之法。”紫云上神出声安慰她道。 程浅婼点头。 这一天,她都待在紫云上神的殿内。 晚上,程浅婼和母亲躺在一起,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程浅婼忍不住问:“娘,你说若两人没了感情,还能在一起吗?” 紫云上神声音很轻:“人的掌心只有那么大,握不住的东西有很多,若真没了感情,我们不强求。” “嗯。” 程浅婼缓缓合上双眼,眼角一滴残泪落入枕芯。 母亲说的很对,或许,她是时候和褚奕寒谈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