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总管太监简直提她捏了一把汗,这位娘娘居然给陛下甩脸色! 可更让他惶恐的事,陛下他没有生气…… 要知道这位帝王在朝堂上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他不会被灭口吧? 乔挽看着江谨呈,心烦意乱,却听他道:“你生气的样子真像她,有时候朕在想,她是不是借尸还魂到了你的身上。” 一句话惊的她差点心跳出嗓子眼。 江谨呈看着瞬间安静的她,挑了挑眉,负手离去。 当转身离去的瞬间,他神色瞬间黯淡下来。 这世间无人是她…… 方才那话,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一点一点的绞痛爬上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生死蛊发作了。 “陛下!”乔挽叫住他,可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进了无边的夜色中,走入了那远远的乾清宫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渐渐变得冷漠。 她还要去见一个人,她去到了长乐宫。 不同于重华宫,长乐宫冷冷清清,可是殿内倒也宽敞。 再看到李琳玉,她居然坐那抄写着经书,真是让乔挽不可思议。 “你不打算说什么吗?” 殿内一瞬间安静的可怕,针落在地都可闻。 李琳玉低着头,默不作声,脸上一片疏离之色。 乔挽不在意的笑了笑,她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盯着琳玉耳边轻轻晃动的坠子,淡淡开口:“那日我第一次见良妃便殿前失仪,是你冲过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拉着我一同跪地向良妃道歉。” 她露出怀念的神色,那时她们感情还那么要好。 “我知道,你此刻必然是心里别扭极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这本身就是一件荒唐的事。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占据乔挽的身体。”她眼底划过一丝痛楚。 “下鹤顶红的宫女我已经处理掉了。”处理一个宫婢并不是一个棘手的事,棘手的是,她和李昭仪间的感情。 她们要好的时候,总是有千句万句要说。 可此刻,她看着缄默的李昭仪,眼里泪花闪烁,憋了一肚子话,只能留下了这一句便起身离开。 “琳玉,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剩下半句是,而此刻,她们两清了。 身后,李琳玉潸然落泪。 乔挽抽了个时辰去了钦天监,她看着满殿新奇的摆设,有些怔愣,而她要找的太史令从摆设里探出个头,一脸没清醒的模样。 她没有管满地的仪器,直直走了过去,那些仪器差点将她的裙子划破,她蹲在太史令面前,轻轻问道:“您知道这世上有……比如,一个人死去后再另外一个人身体里活过来的事吗?” 太史令瞬间清醒,拿起旁边的叆叇,上下打量她。 而后摇了摇头。 她又问道:“那您知道人死后会去哪吗?” 他嘴角微微一抽:“我是太史令,不是神棍。” 第36章 闻言,乔挽有些失望,但至少他没有诓她,说出人死后魂归九泉这类话,如果人死后魂归万川,那为什么她还活在世上? 她缓缓起身要离开,太史令喊住她。 “宴贵妃。” “这个问题,陛下也问过,他曾穷搜遍索天下奇稿,想要复活一个人。” “当时臣下和陛下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人死不能复生,即使有人借尸还魂,必叠遭厄运,以致身边亲近之人皆丧命。” 徒然,乔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这句话,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以痛让自己清醒。 亲近之人,从前是没有的,可是她现在有了…… 穷尽碧落黄泉后在别人身上还魂的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重华殿。 白芷笑着脸迎了上来,但在看到她的脸色的时候一愣,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乔挽直直略过她走入殿内。 看得白芷心里一咯噔,她家娘娘不对劲…… 重华殿内。 江谨呈在烛火下合上奏折,看着她,神色比昨日柔和些许。 可看着他,乔挽胸口只觉沉闷万分。 她和这个男人的爱恨纠缠,已有十年,是他亲手将她送至别人身侧,又亲手将她的爱狠狠打碎。 她不甘心的仰望着他:“为什么?” 帝王愣住,淡淡道:“朕?”他又做什么惹她了? 须臾间,乔挽快速收回视线,抬起雪腕抹了抹眼角的泪。 再看向他时,已经恢复平日的神色,她沉默地绕开他往浴池走去。 “你怎么了?”江谨呈急走两步拉住她的手。 乔挽默不作声甩开他的手。 江谨呈脸色沉了下来:“乔挽!” 他是帝王,这个女人真的是反了天了,几次三番违逆他,他怒极反笑,徒然扯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过来。 没等他得逞,乔挽便一把将他推远。 她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他们二人简直是水火不相容! 总管太监进来时,看见这一幕,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硬着头皮凑上前,小心翼翼的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 乔挽抱手立在一旁,风华绝代的脸上面无表情。 却见江谨呈神色微变,没有再与她多费半分口舌便跨步离开了重华殿。 他驾临的时候不提前和她讲,走的时候也不和她讲! 风一吹,她的脑袋便冷静了下来。 这是皇宫,是他的家。 总管太监没有随着江谨呈离开,而是站在殿内思忖了片刻,一脸微妙的看着她,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乔挽见他这样,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钦天监算的不准。 “娘娘,浔江出现了一批百姓,时不时就高热,身上出现了血斑淤块,已经有人气绝而死……”总管太监垂眸掩去悲色。 是瘟疫。 “可太史局里的人明明说两个月后才是瘟疫。”她喃喃道,随后一顿,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这本就是天灾,人怎么能算准它何时发生。 她猛地抬头:“我的父亲呢?他也在浔江……” 第37章 总管太监磕磕绊绊:“宴大人没有感染上瘟疫……但是大人在修坝的时候被水卷了去……至今下落不明。” 说到后面,他已经跪了下来。 初春的天气,天色空濛,凉意随着细雨沁入她的心里。 许久,她张了张嘴:“退下吧。” 等人都退开,她叫来白芷,白芷焦急的看着她。 见她遣退旁人。 似乎已经有些预料她要说什么,她定定的看着乔挽。 乔挽和白芷偷偷溜出了皇城。 她回头看了一眼皇宫,心下一凛,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杀头的重罪。 她在赌,赌江谨呈心里有一丝丝的仁慈,等她回来后再秋后算账。 …… 傅帝慢踱过重华宫外的白玉地砖,神色冷凝,乔挽她是怎么在禁军重重的皇城中跑出去的? 巡逻的侍卫上前拱手,沉声道:“陛下,长秋宫处于皇城西北角,又遭了两场大火,有一面墙来不及修缮……” 江谨呈冷冷下令:“封锁全城,如果找不到人,那就别回来了。” “是!” “等会,一路去浔江的关卡也都张上皇榜,千金悬赏。” 千金悬赏? 白芷看了看墙上的告示,又默默退开人潮,走入巷子,看着一身男装的乔挽,低声道:“阿宴,城门处有我们的画像。” 阿宴,这是她们定下的称呼。 乔挽正沉浸在浔江瘟疫的事里,届时她骑马去,路途也要两日,回消息的探子,一来一回也废了三日。 她父亲失踪,已经过去五日了…… 五日,人落入激流中还能活吗? 想起宴父那张已经有些苍老的脸,她心里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一个答案。 她回神,想起了太史令说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即使有人借尸还魂,必叠遭厄运,以致身边亲近之人皆丧命。 她父亲出事,会是因为她吗? 她低低道:“无事,他们认不出我们。” 心里一片慌乱,她连忙走到城门,余光瞥着他们。 脸上是易容过的人皮面具。 她此刻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少年郎君。 她还要感激摄政王府十年苦不堪言的训练,不然她也不会易容。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城门兵卒拿着一盆掺了药的水,过路的人都得过水检查。 一只手要将水抹到她的脸上了…… 她心里一阵发毛。 白芷在她身后也放缓了呼吸。 背后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出现,揽过她的肩膀:“宴兄,好巧啊,一起去城外赛马?” 乔挽按怔住,耳边传来低声。 “是我。” 她抬头,是笑得如沐春风的李淇玉。 比起上次见他消瘦的摸样,眼前的他眼神清澈,似乎已经想通青梅入宫为妃的事。 城中兵卒见是李昭将军的爱子,恭敬的将三人放行。 直至城外,乔挽向他抱拳道谢。 李淇玉敛起笑,淡淡道:“此行凶险,方才在城门处,我是怕他们将你认出,我不希望你去。” 他听见宴贵妃从宫里跑出的消息,他便在城门口处的茶肆等着她了,他一眼就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