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小洋楼外。
陆谨川打开门口的储物柜,他从里面缓缓拿出包裹着一层褐色硬质纸壳的纸盒。 随后缓缓在门上输入密码。 125915。 姜意南和他的生日,买下的这套小洋楼,就是当初他和姜意南看中的那套。 哪怕他们没有结婚,那个时候他就像自虐一样的,把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刻进这套洋楼里。 只是现在…… 陆谨川心头涌上一片苦涩。 回到客厅,他像是失去力气般跌坐在沙发上,怀里紧紧抱着纸盒,却久久不敢拆开半分。 直到手机的闹钟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陆谨川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21:48。 他苦笑一声:“意南,我得回去照顾阿婆了。” 陆谨川将纸盒缓缓拆开,姜意南带着笑意的彩色遗像才显露出来。 他双手颤抖地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开口:“等我回来。” 说完,陆谨川便将姜意南的遗像挂在了二层卧室的墙上。 照片上,姜意南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陆谨川闭了闭眼,随即双手紧握成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转身走出了洋楼。 再次回到江北小区已经是晚上十点,楼下的人已经渐渐稀少。 陆谨川却坐在楼下的长椅上,看着天上月亮。 姜意南,今天月圆。 陆谨川浅浅笑道:“上次答应你陪你看十五的月华还没有做到,没想到以后没有机会了。” 他盯着月亮越久,久到他好像在恍惚间看到姜意南。 她站在他面前,笑着对他说:“我一直都在,陆谨川。”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随时可以陪你看。” 陆谨川身形一怔,定定地看着眼前,不敢眨一下眼,只是那一瞬就好像是他的错觉。 等他定睛的时候。 四周只有一片寂静,和月光下晃动的树影。 这一瞬,陆谨川只觉得自己是想她想得魔怔了。 他苦笑一声,才缓缓转身上楼。 他推开房间门的时候,电视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走到沙发处。 阿婆手里还紧紧攥着遥控器,只是电视上的画面还是他离开时的频道。 ——源嘉电视台。 电视里的声音点点作响。 “休息一会,待会继续。” 随即又是一阵阵广告,陆谨川小心翼翼地将遥控器从阿婆手里抽了出来。 ‘啪’的一声将电视关上。 客厅一瞬陷入沉寂。 他把阿婆抱回房间后,又在客厅坐了许久,才洗澡回到姜意南的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还是姜意南生前的模样,没有被摞动过半分。 陆谨川环视了一眼房间,最后才缓缓上了床。 躺在床上,陆谨川的鼻尖满是姜意南身上的味道。 他攥紧手上的被褥贪婪地吸了吸,双眸通红。 他低声开口:“你愿意去阿婆梦里去看阿婆,为什么都不愿意来看看我。” “你总是能对我那么狠心……” 陆谨川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孤寂。 他闭了闭眼,也许是几天都未曾休息好,竟一下子睡了过去。 只是,一夜无梦。 直到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陆谨川才缓缓被刺醒。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床头的照片。 照片里,姜意南眉梢带笑地挽住他的手。 他和姜意南的照片多得数不胜数,可是每一张他都清楚地记得当初怎么拍下它的。 这张照片是在古镇里拍的,当初他们计划好久的要去滨江玩。 最后在古镇中心拍下的这张照片。 陆谨川一瞬间觉得有一股锥心的痛一拥而上,他扯了扯嘴角。 “姜意南,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来梦里看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