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后世的人,她明白,林岁晚在乎的不是什么正妻的位置。 她在乎的,是裴绍泽的心。 裴绍泽几次三番向圣上表明要将正妻之位许给安锦,在林岁晚心中就是他已经不爱了。 裴绍泽带领军队,日夜不停。 直到很多将士已经挺不住了,他让下令休整一夜。 可他心中始终念着林岁晚,他晚到一秒,她就多一分危险。 六个日夜,他终于率军抵达边疆,可军营中的士气大挫,饥寒交迫。 很多士兵看着裴绍泽身后的粮草都吞了吞口水。 可太子殿下不下令,他们始终不敢行动。 他走到营帐边,其中的烛火在营帐上投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裴绍泽心中一抖,他终于要见到他心心念念的林岁晚了。 掀开帐布,映入眼帘的却是别人。 第14章 “太子殿下!” 副将放下手中摆弄的地图,前来行礼。 “孤问你,林将军现在身在何处?” 面对裴绍泽锐利的目光,副将磕磕绊绊的开口:“太子殿下,林将军……” “说!” 裴绍泽的手心冒出几滴冷汗,外面的士兵那样的神色,难不成…… “回殿下,林将军中箭,身负重伤,已昏迷两日之久。” “你们是怎么保护的林将军!” 裴绍泽怒火中烧,当即拔出佩刀指着对方。 可武器始终不应是对准自己人的,他又将佩刀收入鞘中。 “带孤去见她。” 副将命一手下引路,裴绍泽跟在后面,一步比一步迈的宽。 脚步在一个营帐前停下了,他颤抖着抬起手,迟迟不肯进去。 他该怎样面对她呢? 可逃避不是最终的办法,他在心中反复酝酿几次,终于跨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营帐中的床榻上,林岁晚就安静的躺在那里。3 裴绍泽走近,对方也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 林岁晚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裴绍泽握住她的手,只感觉她的指尖冰凉,当即下令让人添了些柴火。 林岁晚的一丝秀发,勾在唇边,他伸手替她好时,竟发现她浑身滚烫发热。 “御医呢!宣御医过来!” 随军的御医弓着腰背走进营帐:“太子殿下。” “林将军现在发热,为何不医治!你们一个个的趁孤不在竟如此苛待她!” 裴绍泽也曾多次出入边疆,可从来没有如此发怒。 御医当即就跪了下来:“回殿下,微臣不敢。” “只是这敌军狡诈,在箭上淬了毒,林将军女子之身,军中实在无人敢医啊。” 御医回答的声音都在颤抖,只要裴绍泽一句话,就可以立即断送了他的性命。 “那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吗?” 裴绍泽更气了,可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怪不得别人。 是他亲手将自己最爱的人逼送到了如今的处境。 他命御医配好了药就退下了。 裴绍泽慢慢解开林岁晚肩膀上的布条,那布条早已被鲜血浸染。 伤口那样深,还在往外渗血,流出的每一滴血都流淌在他的心上。 怎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就这样安静了呢。 他府身,将林岁晚肩头染着毒液的血一口口吸出。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她能够保住性命。 炉火上一坛药罐持续散发出草药香,裴绍泽一点一点的扇风,让火更旺一些。 药好后他先试了一口。 真苦,他亲自煎药,苦涩未减半分。 他端起那碗药,一勺一勺的喂给林岁晚,药却总是顺着林岁晚的嘴角流淌下来。 裴绍泽无奈,捧着药送入自己口中,喂给林岁晚。 接连几日皆是如此。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岁晚的热症已经退去,就是不肯苏醒。 裴绍泽只耐心的讲着两人曾经的事情。 两人的曾经那样的美好,他甚至故意说错了几处,期盼林岁晚醒过来告诉他是他记错了。 可那些从前,对林岁晚而言已经是过往云烟,她再也不会顾及旧情。 第15章 “岁晚,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一起练习剑术?” 那时两人一起练习,林岁晚敌不过他,就日日在林中自己苦修。 她以为裴绍泽不知情,其实他日日都来找她。 她不在府上,林父总是给裴绍泽指一条明路。 他就顺着山路去寻她,可总是见不上面。 林岁晚太要强,每次都从白天练到深夜。 裴绍泽次次看在眼里,只是不善表达。 说着说着,他早已泪目,他怕自己就这样永远的失去了林岁晚。 他起手握住林岁晚的手,腕上的琉璃珠就这样发出碰撞声。 时时刻刻提醒他自己做过的错事。 那些少了的琉璃珠,林岁晚一直用来求他回心转意,可他只给了她一次次的南墙。 他最了解林岁晚倔强的性子,哪怕是南墙也偏偏要撞塌才会死心。 原来她早就给过自己了很多次机会,是他没有把握住。 裴绍泽将那仅剩三颗的琉璃珠带回她的手上:“孤一直都有好好的保管。” “岁晚,你不要这样惩罚孤,只要你肯醒来孤什么都依着你。”6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有的只是放不过自己的人。 “孤答应你,再也不会失信于你,只要你醒来,无论你再许下什么样的心愿,我都满足。” 林岁晚的指尖在他的手中微微弹动。 裴绍泽敏锐的捕捉到了。 “岁晚!” 一声呼唤彻底唤醒林岁晚的意志,她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就看到裴绍泽通红的眼眸。 “井元哥哥。” 熟悉的称呼响起,裴绍泽的心一提。 林岁晚果然还是对他有感情的。 林岁晚想起身,肩膀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一下清醒了。 她看着周遭的环境意识到自己身处军营,瞬间改了口:“太子殿下!” 裴绍泽的胸口处就像坠下一块石头,压的他心脏每一次的起伏都沉重许多。 “岁晚,为何要不辞而别。” 这样的心情他已经许久未有过了,他不是在质问,而是迫切想得到一个回复。 裴绍泽眼中的光仿佛都亮了起来,只希望换得林岁晚的原谅。 林岁晚咬着牙坐起。 “殿下还是早日回宫吧,战场无情,殿下若是受伤,臣没法和圣上交差。” 裴绍泽眼中刚闪过的光转瞬即逝,就像夜间璀璨的烟火,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劝他离开。 “岁晚,是孤的错,孤以后都依着你,别再闹了,行吗?” 裴绍泽也解释不清楚,那些矫情的话,一旦面对林岁晚,他就再也说不出口。 林岁晚咬咬唇,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为何他还要来扰乱自己呢? “殿下身为储君,还是保证自身安全才好。” 林岁晚坚定内心的想法,丝毫不退让,她一心不想见他。 两人就像在迷雾中互相寻觅,永远被阻隔。 林岁晚目光呆滞,内心只想:现在这个时间,裴绍泽已经和安锦成婚了吧。 药的苦味在她喉咙中翻涌,她只觉得那些苦,都要从她的七窍喷薄而出。 难以形容。 第16章 安锦和裴绍泽刚刚相识的那天,林岁晚就伴在他身旁。 当日裴绍泽主动传唤安锦,安锦一身利落的白衣进宫,为表诚意,裴绍泽还亲自到殿前迎了她。 林岁晚对两人多年的感情那样自信,也就忘却了那日裴绍泽直愣的眼神。 或许早就是那一眼,他就心动了吧。 两人这样不言不语,氛围尴尬。 还是裴绍泽主动开口打破这样的气氛:“是父皇派我来的,支援你。” 既然是国事,林岁晚也不好再赶他离去。 “边疆目前战况险恶,太子殿下前来,可是有了妙计?” 林岁晚拖着受伤的身子强行起身,刚刚站立,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