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云拿着手帕想帮宋远泽擦拭汗水,却被他后退着避开。 “以后你要学会自己靠自己,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 “以后没特别重要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有接触,我不想你姐误会。” 宋远泽没等于若云的回应,转身就走。 他准备回家去找于梦瑜,却被厉师长身边的警卫员叫去了办公室。 刚进屋子,厉师长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他。 “远泽,于梦瑜同志要跟你离婚,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宋远泽眉头紧蹙。 这件事,他明明拦截了政务处的离婚报告,但怎么闹得连师长都知道了? “报告师长,我知道。” “那你是什么想法?”厉师长问。 宋远泽一脸认真:“我从没想过和于梦瑜同志离婚。” 见宋远泽这么说,师长皱了皱眉。 “可我听说你对另一个女同志于若云照顾有加,这件事整个军区大院人尽皆知。” 宋远泽呼吸一顿,连忙解释。 “师长,怎么连您也这么说?我不过是帮老战友照顾于若云罢了,我对她没有任何儿女私情。” 听到这话,师长表情逐渐复杂。 “这些话,你有跟于梦瑜同志解释吗?” 宋远泽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师长叹了口气。 将于梦瑜给他的信封拿了出来。 “你自己看。” 看到信封上是于梦瑜的字迹,宋远泽的心口骤然发紧。 一股不安倏地从心底蔓延,直到全身。 他迟疑片刻,将信纸打开。 “尊敬的领导,您好!我是文工团话剧社的于梦瑜,今特申请与三团团长宋远泽离婚。请领导批准!” “自结婚起,宋远泽同志没有对我尽到身为丈夫的义务,反而对我堂妹于若云颇多照顾和维护。” “在我与于若云之间,他的心永远偏向于她。”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缠,我愿意退出,放他自由,不再做他和于若云之间的绊脚石。” “……” 越往下看,宋远泽越是心惊。 他没想到于梦瑜竟然是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她是真的想离婚了,并不是闹脾气。 “师长,这都是误会!”宋远泽慌忙对厉师长解释。 他把信纸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要往外走。 “我去找她,跟她说清楚!” 但他还没出门,便被厉师长叫住。 “于梦瑜同志今天一早就已经带着她母亲的骨灰盒回老家了!” 宋远泽身形一僵,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什么骨灰盒?她母亲死了?” 听到宋远泽的话,厉师长大失所望。 “你竟然不知道你丈母娘在前几天已经去世了?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宋远泽的身子晃了晃,他明显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帮衬着于若云。 厉师长看到宋远泽的神色,已经猜到了情况。 他恨铁不成钢的抬手指向宋远泽:“我怎么就带出了你这样的兵!” 正要再斥责几句,桌上的座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叮铃铃” 厉师长看到绿屏上的来电提醒,立即站立,严肃地拿起来接通。 “总司令,有何指示!”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厉师长一脸凝重的看向宋远泽,将话筒递给他。 “你岳父让你过来接电话!” 宋远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心慌感。 他僵硬的迈步向前,接过话筒。 “爸?” 电话里面传出于父沙哑而哽咽的声音。 “宋远泽,来一趟桐柏县027省道,瑜瑜出车祸了。” 听到这话,宋远泽心头一震,耳膜嗡嗡作响。 挂了电话,他正要迈步出去,但还是转头问向厉师长。 “师长,梦瑜……是总司令的女儿?” 厉师长冷冷扫了他一眼:“废话,要不是梦瑜同志喜欢你,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娶到她?” 宋远泽心底一沉,各种凌乱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大步往外走,坐军用卡车匆忙赶去了桐柏县。 一个小时过去。 刚下车,宋远泽就看到许多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有军绿色衣服的军人急匆匆朝十字路口赶去。 他连忙跟随前往。 待看清整个车祸现场,宋远泽整个人好似被雷击一般。 到处一片狼藉。 满地玻璃碎片和损毁座椅,受伤的乘客被医生用担架一一抬走。 还有些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脸上盖着一块白布。 哀嚎声,痛苦声,接连不断。 宋远泽的心乱的厉害,他连忙朝前奔去。 临到大巴车前,他刚好看到医护人员从车上将浑身是血的于梦瑜抬了出来,放到了担架上。 一身墨绿军装,肩镶金色枝叶三颗金星肩章的于父,在一众军人的陪伴下,缓缓地走到担架前,神情肃穆而又悲戚。 宋远泽脚步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心慌的厉害。 于父在担架前停下脚步,压抑而又沙哑说道。 “瑜瑜,你虽然只是文艺兵,但你却舍己救人,尽到了一个军人最后的职责。” “爸爸欣慰,也很骄傲。” “今天,爸爸带你回家。” 说完,于父颤抖地伸出手,亲自将一块红旗盖到了于梦瑜的身上。 第11章 当宋远泽的视线定格在那盖着白布的身影上时。 一股窒息感侵袭而来,让他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 宋远泽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想掀开白布确认一下担架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于梦瑜。 却在手刚触及白布那刻,被于父给拦住了。 于父将宋远泽的手挥开,说出的话若带刺的钢板。 让宋远泽一时间被钉在了原地。 “你和瑜瑜已经离婚了,她不想看到你,你还是别来打扰她了!” 宋远泽的脑中嗡嗡作响,他猛然看向于父。 眼中全是痛意:“爸,我不想和瑜瑜离婚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离婚。” 听到这话,于父佝偻的身体愈加弯了下去。 “你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瑜瑜她已经不在了。” 于父的声音中全是悲凉,一瞬间便抽走了宋远泽全身的力气。 他脸色煞白,似祈求般的看着于父,沙哑的开口。 “爸,能让我看她一眼吗?就一眼……” 宋远泽真的无法相信原本鲜活的人忽然就躺在了地上。 就在一天前,明明他们还待在一起,还说过话的。 他当时已经决定了要好好跟她过日子了。 “我可以给你看一眼,但你以后不要再喊我爸了,我受不起。” 于父闭了闭眼,心头一片荒芜。 他一生为国,可到老了,却丧妻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他颤抖着伸出手,将白布从于梦瑜身上掀起了一角,只将那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当于梦瑜的脸露出的那一刻,宋远泽的呼吸刹那间停滞了。 他的眼中此时只剩下了躺在担架上了无生息的女人。 此时,于梦瑜双目紧闭,脸上还有未拭尽的红色。 她紧闭着双眼,嘴角扬着一丝微笑。 日落下昏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更添加了一股凄凉的美感。 若不是她的胸膛毫无起伏,任谁也无法相信她竟然已经去世了。 宋远泽看着这样的于梦瑜,他的双眼慢慢开始泛红。 “瑜瑜,你醒醒,我们以后好好的做夫妻好不好?” 他后悔了。 他其实很早就喜欢于梦瑜的,只是她比自己小了十岁。 他怕她会后悔,后悔嫁给自己这样一个老男人。 可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给于梦瑜带来这样的伤害。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在新婚之夜跟她说那些话的。 想到这些年来,于梦瑜和他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宋远泽的指尖剧烈的颤抖起来,他伸手想抚上于梦瑜的脸颊。 可看着她安详的面容,他又不敢抚下去。 于梦瑜的心早在她提离婚之前就已经死了吧? “就是她救了那个小女孩吧?” “对,就是她,她上车的时候手上就是抱的那个骨灰盒。” “她是个英雄……” 路人的谈论,让宋远泽的心又刺了一下。 这些天,他忙着照顾于若云,竟然完全忽略了于梦瑜。 那个骨灰盒他明明看到过了的,可他一句也没问过。 还对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想到这,宋远泽的心一阵一阵的涌起一股尖锐的疼。 让他忍不住抬起手又向着于梦瑜的脸滑去。 却在手刚触碰到她的脸时,被一块白布隔绝。 “宋远泽,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第12章 “爸,别这样,让我再陪陪瑜瑜吧!” 宋远泽伸出的手定在白布上方,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抓了几下。 他似乎是想再抓到一些属于他们的回忆。 可回忆太少,少到满满的全是苦涩。 “时间不早了,她该上路了……” 他的孩子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要带她回家。 于父拍了拍宋远泽的肩膀,抱起担架边的骨灰盒站到了一旁。 没一会儿,来了两个医护人员。 他们将宋远泽推开,带着于父和于梦瑜上了救护车。 宋远泽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挣扎着站了起来。 焦急的回到了军用卡车上,猛踩一脚油门,跟上了渐渐远去的救护车。 半个小时后,宋远泽终于跟到了医院门口。 刚下车,他就看到于父跟着一副担架走进了医院大门。 宋远泽看着这一幕,胸口不由得慌了起来。 耳边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他。 一定要跟上去,一定要跟上去。 他不知道是怎么下的车,又是怎么跟上去的。 只是在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跟着于父到了停尸间。 于梦瑜身上盖着白布,躺在停尸间的床上。 周围三三两两站了几个护士和医生。 于父捧着一个骨灰盒,神情肃穆的站在一旁,眼里全是绝望。 宋远泽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就听到一个医生对于父道。 “等验完伤,您就可以通知殡仪馆接遗体了。” “轰”的一声,宋远泽险些跌倒。 医生的话似锥子刺进他的脑袋,疼的他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