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知晓我今日要出去行事,蠢蠢欲动地也要跟着。 我冲他身后的小尾巴努了努下巴,又指了指了正在和木槿聊天的蔺棠和翠晴。 “三个拖油瓶,你走哪儿跟哪儿,怎么跟我去?” “一朵两朵三四朵,千朵万朵压枝低。” 拍了拍于世的肩膀,我从他身旁绕过,临走前,又幸灾乐祸地揶揄了于世一句。 “桃花都开了,你还是留在家里好好赏桃花吧。” 于世啼笑皆非,双手叉着腰无奈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宫门外。 幽暗漆黑的巷角处,我和魏驰坐在马车里,远远地候着。 我一身小厮打扮,贴了小胡子,还用黛笔在脸上点了满脸麻子,看得魏驰的唇角就没下去过。 “柒娘以前当细作时,都是这么打扮的?” “不一定。” 我点了点头,将背来的行囊展开,把事先准备好的几件衣衫和头饰等给魏驰瞧了一眼。 “我们会随机应变,因人而异,临时更换行头。” 亥时,更声阵阵。 玄掣在马车外小声道:“人出来了。” 我起身要下马车,魏驰突然握住我的手,神色凝重道:“小心!” “尽管放心,没点本事,当初怎会被派去杀你?” 我跳下马车,拿着提灯,装作赶夜路回家的城中百姓,不远不近地跟在那是御前侍卫统领的后面。 而魏驰则坐在马车里,和玄掣远远地跟在后面。 ![]() 走了一段路,御前侍卫统领并没有回家,而是与三名手下,一同进了个尚未打烊的酒肆。 我跟着进去,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选了个空桌坐下,点了些酒菜。 御用令牌这等重要之物,御前侍卫统领自然不会当做佩饰挂在腰间。 要么藏在袖兜里,要么藏在衣襟里。 而御前侍卫统领穿的是武袍,袖口紧束,不方便取拿,那令牌只能藏在他的衣襟里。 第307章 百试不厌 酒过三巡,那几名宫中侍卫已经喝得半醉。 御前侍卫统领拽着手下起身,吵吵嚷嚷地说着要再去烟花之地喝下一轮。 趁他付酒钱之际,我紧步先出了酒肆。 待那侍卫统领与其他人三人出门时,又转身装作落了东西回酒肆取,在店门前和侍卫统领撞了个正怀。 侍卫统领喝得已有七分醉,我伸手探进他的衣襟时,并未察觉。 “他妈的,没长眼睛啊?” 他骂骂咧咧地将我推开,然后与手下们勾肩搭背,朝烟花柳巷晃晃悠悠而去。 躲在暗影处的马车缓缓朝我行来。 我向前又走了几步,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留意,才上了马车。 “偷到了吗?”魏驰紧声问道。 我蹙眉摇头:“没有,衣襟里什么都没有。” 玄掣在旁纳闷。 “那能藏在哪儿,不会是藏在靴子里吧?” 我忍不住笑道:“那是御用令牌,藏靴子里臭烘烘的,他不要命了。” 修长冷白的指尖一下下地敲着膝盖,魏驰似乎在想接下来的策略,而我已经开始取下小胡子,用帕子沾水擦脸了。 “玄掣,本公主要换衣服,麻烦避让下。” 闻言,玄掣跟闪电似的,嗖地就钻出了马车。 魏驰看着我换上了女子的衣裙,确认道:“美人计?” 我点头如捣蒜,莞尔笑道:“美人计,百试不厌。” 魏驰的脸登时就黑了一阶,“不用你去,本宫另外找人。” 从香囊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我拿到魏驰的眼前晃了晃,“周公散,一滴就酣睡,有这个在,别人占不了本公主便宜,到时保证把令牌给你偷来。” 魏驰从我手中抽走那个瓷瓶,扔到了一旁,冷着脸不答应。 “谁色眯眯地瞧柒娘一眼,脑子里想着对你做那种事,本宫都受不了。” 将面纱带上,我跪坐在魏驰的腿前,将沾了朱砂的笔递到他的手中。 我仰着脸,趴在他的膝盖上,娇娇柔柔地同魏驰撒娇。 “魏驰,帮我画个花钿吧。” “来都来了,若是扫兴而归,我回去会难受得睡不着觉的,就让柒娘试试嘛。” 魏驰终究是执拗不过我的,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了输。 他沉声道:“下不为例。”tຊ 我用力点头:“下不为例。” 接过笔,魏驰在我的眉间仔仔细细地勾画着,起笔落笔,似乎都将他眼中的旖旎情谊注入到了那一笔一划之间。 我问他:“画的是什么图案?” “凤尾花。” 话落,魏驰手臂,单手勾起我的下巴尖,俯首隔着面纱在我唇上落下两瓣温软。 魏驰掀起面纱,看着我一脸痴迷道:“我的柒娘,好美。” “等回了东魏,天天给你画。” 我趴在他的膝盖上,仰头软声道:“只给柒娘画。” “当然。” “等我老了,满头华发,一脸的皱纹,也只给我画?” “一定。” 我同魏驰伸出小拇指:“拉钩。” 似乎从未与人如此约定过什么,魏驰恍惚了片刻,失声笑了笑,伸出小拇指勾住了我。 我笑盈盈地念道:“一百年,不许变。” 魏驰回道:“下辈子,也不变。” ...... 一切准备就绪。 临下马车前,我同魏驰言道:“把玄掣借我用一用。” 魏驰不解,登时戒备道:“做什么用?” “我一个女子在这种风月楼里走动,实有不便。” “有玄掣在旁边冒充男客,不仅能挡挡其他好色的男客,还能遮掩一下,免得楼里的老鸨和小厮们发现我这个外来之人。” 魏驰被气得没了脾气,又恼又笑。 “本宫是有多见不得人吗,为何能带玄掣,不带本宫进去?” 我轻抚魏驰的脸,隔着面纱亲了他一下。 “你长得这么招摇,走哪儿都惹人眼。” “可是玄掣就不一样啊,他陪我进去,比你更像嫖客。” “再说,本公主的男人岂能随随便便让其他女子瞧。” 魏驰抬手撑着太阳穴,似乎是在今日带我来而后悔。 最后只能闭着眼,无奈地冲我挥了挥手,不情不愿地沉声道:“快去快回。” 风月楼里。 四下寻了大半晌,才发现御前侍卫统领带着手下在二楼的一间雅阁里听曲吃酒。 玄掣佯装来此雅阁里赴约的男客,同风月楼的小厮点了几壶酒。 待小厮端着托盘来送酒时,玄掣将他拦在了门外。 “酒交给我就好,退下吧。” 小厮本就忙得不可开交,倒乐得少做些事,尽快赶去招待其他客人。 待小厮离开后,我从玄掣手中接过托盘,推门走进了那间雅阁。 不愧是御前侍卫统领,到底还是不同于常人,他戒备心极高。 在我进门的那刹那,醉意极浓的侍卫统领本能地握住了身旁的剑,横眉冷眼地看向我,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也随之扑面而来。 御前侍卫统领冷声质问。 “何人?” 我端着托盘,站在雅间门前,垂头软声回道:“回客官,奴家是来送酒的。” “点的酒都送来了,为何又来送酒?” 我故作惊慌娇羞地抬眸瞧了那侍卫统领一眼,“那应该是奴家走错屋了吧。” 话落,我转身要走。 “站住!”御前侍卫统领叫住了我。 他将手中的剑放回了原位,搂着怀中美人,喝了口酒后问道:“为何戴着面纱?” “奴家今日刚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