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时候,裴书鸣在干什么呢? 是陪着苏墨赏花,又或是搂着她在树下亲吻相拥。 以往每次他出门,都会告诉自己,并亲吻她的额头,可自从她这次回来,他一次都没有过。 想起这些,她的心又开始痉挛,疼得她额头满是大汗。 她艰难的从床上爬了下来,从柜子里掏出药丸狠狠往嘴里塞了进去。 用完午膳,她想起裴书鸣下午用点心的习惯,便亲自下厨做了他爱吃的点心,然后坐着马车前往城内驻扎的营地。 士兵见到夏暄妍,纷纷跪下给她请安。 她一直都极为随和,让众人起身,没要他们通传便提着食盒进了营帐。 里头的人听到动静,欣喜的抬起头来。 “王爷,您看看我画的这个兔子像不像?” 两人同时怔住,坐在书桌前的人,竟是苏墨。 第三章 见到夏暄妍,苏墨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些拘谨的跪下给她行礼。 “王妃,我不知道是您。”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苏墨,她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眸乱撞像头受惊小鹿的女子,微微抬了抬手。 除了她,也没有人能在裴书鸣的营帐里如此不守规矩了吧。 她在一旁坐下,而苏墨只是低着头,站在她的身边,仿佛她是会吃人的妖怪,吓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沉默着,许久后苏墨含着眼泪主动开了口。 “王妃,我不是故意想要缠着王爷的。” “我无家可归,王爷大善,便还留着我在身边做个伺候的丫头,仅此而已。” 话音才刚刚落下,营帐猛的被人掀起,裴书鸣风风火火的赶到两人面前,他看着眼眸湿润的苏墨,一把将她拉在了自己的身后护住,而后厉声向夏暄妍质问道。 “你来干什么!” 这样下意识保护苏墨的姿态,让夏暄妍瞬间僵住。 过了许久,她才从一旁拿出食盒,放到桌上。 “我做了一些你喜欢吃的点心,想着给你送过来。” 食盒用布里三层外三层包得好好的,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冷掉。 裴书鸣身子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错怪了人,看向夏暄妍,她却已经起身离开。 回王府的马车上,她捂住自己的心脏,疼得脸色一阵苍白。 在寺庙修行的时候,大夫说她这是哀思成疾,只要心情愉悦,或许不吃药,也会慢慢好的。 爹爹以为她的病是因为他拆散她和裴书鸣而起,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想必日子久了,病也就好了。 所以后来两人成婚,他才没有拒绝。 可自从再次回到裴书鸣的身边以后,她的心疾却越来越严重了。 胸口忽然涌上一阵腥甜,她赶紧伸手用帕子捂住嘴。 片刻后,她掀开帕子,只看到上面一片刺目的红。 与此同时,马车忽然停下,裴书鸣掀开帘子坐了上来。 她吓得手一抖,慌忙将那帕子紧紧攥在掌心。 “你怎么来了?” 来人眉头微微一蹙,瞧见她脸色分外苍白,不由得语气多了几分担忧。 “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夏暄妍只是摇头:“没事,可能出来久了吧。” 他没再追问,只是解释道:“刚刚的事……抱歉,苏墨她,身世实在可怜,我收留她并没有私心。” 她抬眸看他,墨色的眸子又亮又澄澈。 “书鸣,你还爱我吗?” 裴书鸣微微一怔,随即回答道。 “爱。” 明明是她渴望听到的答案,可此刻她心中涩意却没有半分消减,她挤出一抹笑。 “那就够了。” 听到她这样说,裴书鸣仿佛松了口气,他看向窗外,视线始终没有落到她掌心那被血浸透的手帕上。 两人分开以前,她曾为了许多事情与他发脾气,他每每放下王爷的身段来哄她,她不依不饶的质问。 “书鸣,你还爱我吗?” 不管她问多少次,他都会不厌其烦且坚定的回答爱。 少年时的裴书鸣,在爱夏暄妍这件事上,没有一秒的迟疑。 可刚刚,他分明犹豫了。 几天后,苏墨竟然主动找上了夏暄妍。 她当着满府的奴才,跪倒在她的面前。 “王妃,对不起,我食言了。” “我真的很爱王爷,这些年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早就无法离开他了。” “我知道您身份高贵,我比不上您,但求求您开恩,让我有伺候王爷的机会吧,哪怕只是做妾!” 第四章 夏暄妍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早就听说过苏墨和裴书鸣的事,也知道,她有多爱他。 在牢狱的那些日子,裴书鸣整日精神萎靡,又收到了自己的绝笔信,故而将所有的不郁,快到发泄到了苏墨的身上。 可偏偏她温柔承受,无怨无悔,最后甚至甘愿为他豁出命来。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丫鬟,他也,动心了。 哪怕最后裴书鸣还是选择了自己,可只要想到裴书鸣和苏墨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她的胸口仍然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早在很久之前,裴书鸣就承诺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说过的,她不愿意和别的女子共享丈夫。 他也承诺过,此生只会爱她,矢志不渝。 她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无法接受你,你走吧。” 她命人送走了苏墨,独自回到厢房时,胸口又疼了起来。 这一次,不等她从抽屉里拿出药,便猛然吐出一口血,洒落在地上。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裴书鸣一眼便看到地上那刺目的红色。 他脸色铁青的冲进来,一把将她搂住。 “这是怎么了?阿妍,你哪儿不舒服?” 夏暄妍慌忙拿出帕子擦干血迹,强撑着笑道。 “无妨,可能是最近吃得太补,有些上火了。” 他眼眸带着紧张。 “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没事!” “生病了为何不告诉我?” 随后他立即扶着她躺上床,然后叫下人马上去把宫中的御医叫来。 看着眼前人关切而又紧张的模样,夏暄妍第一次感觉到,当年那个心中唯有她一人的裴书鸣回来了。 以前她哪儿磕了碰了,他也是这样紧张,小心翼翼的守着她,唯恐她出现什么意外。 此刻,他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格外温柔。 夏暄妍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无比自在的闭上眼睛,只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长一些。 很快,御医赶了过来,给两人行完礼后,便赶紧给她诊脉。 只是,他抬头看了一眼夏暄妍后,脸色顿时便沉重了几分。 片刻后,诊脉结束,御医面色凝重,“王爷,王妃的病情……” 他正打算和裴书鸣开口说出夏暄妍的病情,门外却忽然传来侍卫焦急的求见声。 裴书鸣只得让侍卫先进来,来人跪在地上,满脸慌张。 “不好了,王爷,苏小姐自尽了!” 话音一落,夏暄妍瞬间感受到搂住自己的人身体一僵,他看着传话的侍卫,连声音都带了颤抖。 “你说什么?她现在在何处?” 侍卫告知她在城外的院子,而后他便什么也不顾了,猛然起身往门外冲去。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夏暄妍如至冰窟。 许久后,她才扭头看向身边一直等候的御医。 “张大人,我的病情究竟如何,有话还请直说。” 来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似乎十分为难。 犹豫了许久后,他才终于开口。 “王妃,您的心疾发作是不是越来越频繁,还偶有吐血发生?” 她心中一沉,缓缓点了点头。 御医沉沉的叹了口气,一脸哀容。 “那就是了。” “您的心疾深入五脏六腑,本该好生将养,万不可情绪过于悲伤或是激动,可您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如今您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纵然华佗在世,您也活不过今年入冬……” 第五章 送走太医,夏暄妍已经有些精疲力尽。 不知道苏墨怎样了,已经夜深,裴书鸣还没有归来。 她叫了下人,赶了马车带她去往侍卫口中的私院。 这里也是王府的产业,只是平日,他们很少过来。 想必侍卫发现苏墨自尽,又不知能带她去哪儿,所以便将她安置到了此处。 来到门口,她远远的看着厢房里亮着几盏灯。 她一步一步走进房间,渐渐听到屋内传来苏墨的哭声。 “王爷,我好难受,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裴书鸣神色苍白,语气凌厉,嗓音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疯了吗?” 苏墨哭着扑到他的怀里,泪如雨下。 “我能怎么办呢?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可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相濡以沫,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裴书鸣的眉头不知何时松了开来,所有的紧张化为无奈,到最后他也没有推开她。 “别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