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檀蜜母亲曾经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富家小姐。
可惜家道中落,负债累累。 父亲跳楼自杀未遂,落得个半身瘫痪,母亲受了刺激精神失常。 身为独女的檀母,为了帮家里还债,不惜沦落红尘女子。 檀母那时年轻貌美,很快就进了当地最好的会所。 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能遇到檀父。 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 檀父倾家荡产帮檀母家还清了全部债务,还生下了檀蜜。 小巷还是那条小巷,但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原以为是一段佳话,可不曾想檀父却不知为何染上了瘾。 发作时,檀父竟然把老婆女儿抵押出去。 檀母在街上被催债恶徒欺辱的那天,有个富商路过相救。 不仅帮她们娘俩赶走了恶徒,还问檀母想不想过另一种生活。 富商就是郁老爷子。 雪中送炭本就难得,更何况还是阶级跃迁。 但不知为何,檀蜜意外地发现母亲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恨。 她看不懂。 也不敢问。 巷子里的人都说檀母命好,能被郁家相中,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可隔天,檀父的尸体就出现在了垃圾桶旁。 父亲死了,檀蜜哭得撕心裂肺,但身旁的母亲却只是紧抿着唇。 直到嘴角溢出鲜血,檀母都没掉一滴眼泪。 从此以后。 了无牵挂。 檀母带着檀蜜,堂而皇之地进了郁家。 可还没进门,就被一群太太们拦在门口,她们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们母女。 “哟,这不是XX会所的头牌吗?” “居然还带个小野种来郁家,真是笑死了……” “瞧这一脸的狐媚子相,也难怪老爷能看上她。” “怕什么,老爷又不给她名分。” “就是!让她当三都算抬举她了,在郁家,她狗都不如……” 那些女人很大声,生怕檀母和檀蜜听不到似的。 檀母却没有生气。 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不轻不重地笑道: “如果郁家有天改姓檀的话,你们怕不怕?” 此话一出。 娘俩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每次被欺负狠了,檀蜜会跑到母亲面前委屈的掉小珍珠。 檀母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 不许哭。 她说,这世上没有人天生应该对你好。 但爸爸妈妈例外。 檀蜜似懂非懂。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檀母说,只要檀蜜把眼泪憋回去。 就奖励她一颗糖。 是巷子口小卖部里那种五毛钱一颗的水果糖。 是檀父每天回家都会给她们娘俩一人一颗的糖。 也是檀母这辈子吃过最甜的东西。 檀蜜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明明是如蜜般甜美,到嘴后却是无尽的苦涩。 檀蜜以前总是不认命。 她不明白,水果糖为什么会是苦的呢? 后来才知道。 原来是眼泪滑进了嘴角。 睡梦中,檀蜜眼睫轻颤着,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溢出。 她认命似的等待那熟悉的苦涩。 可下一秒。 眼睛却被一双大手轻轻捂住。 “别哭。” 祁烬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檀蜜没出声,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落入他温热掌心中。 大概是眼睛被蒙着,眼泪被接着,有些肆无忌惮。 等她哭累了,祁烬叹了一口气,温声道: “其实洛禧媛没怀孕,你不用伤心。” 闻及此言,檀蜜诧异地挪开他的手,一脸不可置信: “你骗郁墨淮?” “没有。” 祁烬收回手,握拳背在身后,恭敬解释: “是大夫人的意思。” 原来是郁墨淮他妈在背后作梗。 檀蜜呆呆地望着他,想着这个保镖头子平时不是惜字如金么? 难道现在算是在—— 哄她?! 檀蜜心头一暖,托腮看着他,故意道: “小保镖,我想吃糖。” 刚哭完,她鼻音软而清甜,尾音微微带点撒娇。 祁烬单手给她盖好被子,微微点头: “明天给你买。” 檀蜜不依不饶: “我只吃陵城东街巷子小卖部那家的水果糖。” 祁烬指尖微颤了下,没作声。 檀蜜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结果祁烬还是没反应。 檀蜜急了,又道: “我很挑食的。” 半晌。 他才很轻很轻地“嗯”了声。 檀蜜睡下后,祁烬将房间门轻轻关上,而后如释重负般靠在墙边。 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水果糖,摊在手心凝视片刻。 都是檀蜜最爱的橙子味糖果。 又过了几秒。 他抬起从头至尾都藏在身后,紧握成拳的那只手。 缓缓摊开手心,一片晶莹水光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是她哭的眼泪。 祁烬眼神一颤,长卷密睫微微垂下,在眼底投下小片阴影。 遮住了那漆黑如墨的眼眸。 下一秒。 他慢慢低下头去。 鬼使神差般,舔掉了手心的水痕。 翌日。 才六点半,檀蜜就再也睡不着。 怀孕后她总觉得腰背疼,肋骨疼,连手腕都疼,简直就是哪哪都疼。 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客厅,发现餐桌上除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外,还有一小盒糖果。 是她要的那种。 各种口味的都有,整整齐齐放在盒子里。 檀蜜四下张望,发现不见祁烬踪影,只能轻唤他: “小保镖。” 男人从门外应声而来: “檀小姐。” 嚯,这人果然在。 不过…… 这人连夜给她买糖,整晚没睡吗? 他吃过早餐没? 估计没有吧? 檀蜜有气无力趴在餐桌上,细细思索着。 好一段时间了,这保镖头子对她真是有求必应,像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这是郁墨淮的命令么? 怕她逃了? 檀蜜抬眸,当着祁烬的面,轻轻掀起自己睡裙的一角,故意哼哼: “不知道怎么回事,腿好疼……” 檀蜜笔直的大长腿又细又白,没有一点瑕疵。 裙摆随着她的拉扯上移,在恰当好处的戛然而止,再往前一寸就会走光。 祁烬呼吸变得急促,目光落在裙摆处,却不到一秒就立刻别过视线。 |